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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禪師離座起身對著展風馳合十作揖,隨即掩門而去,展風馳望著熟睡中的小恨,雙眼浮現出一種百感交雜的關懷,隨手將密函一觸火燭,燃化後,靜靜地呆坐椅上。
第二章 血染龜山
夜涼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種花。
棋罷下知人挽世,酒闌無奈客思家。
“龜山”山勢如劍刀插天,山腰問的羊腸小道壁立千仞,沿著山勢環繞如蛇婉蜒而上,直達山頂。
“望江亭”佇立龜山之巔,遙望長江如一條玉帶向東鋪陳而去,雖與對岸“蛇山”遙峙,卻清晰可見“黃鶴樓”的壯觀景緻。
柳月懸空,星光稀疏。
五條人影施展輕功,如猿攀上“望江亭”,個個已然氣喘如牛,汗流浹背地卸下懷中的沉重包裹,癱躺在亭內休息。
其中一名夜行人破口大罵道:“真他媽的倒楣到家了!這種沒油水的苦差事居然落在咱們身上,挑這種三更半夜上山埋火藥,也真不知道上頭擺弄什麼玄機?假和尚!你是帶頭的,知道這檔子事嗎?”
被稱假和尚的人就是“歸元寺”首座弟子舍因和尚,他冷笑道:“丁離!你平常在府衙當差,過慣了舒服日子,可別忘了你是朝廷‘檢校’密探的一份子,難得出一趟公差就沿途抱怨個不停,真沒出息!”
另一名密探神色不快,打岔道:“假和尚,你平時沿門托缽專串有錢人家的門子,那些豪門的老太婆和小姨太都把你當成了佛祖來供奉,這幾年還不是跟咱們一樣撈了下少好處。”
舍因氣憤道:“王限!你沒看見那個京城來的秦雷行對咱們有多麼囂張,把武漢三鎮的‘檢校’全挖出來當差,這可是破天荒的大事!”
丁離哀聲嘆氣道:“人家可是超越錦衣衛的‘帝影者’,身份崇高,只要咱們一下小心答錯一句話,就要掉腦袋的,連指揮使毛驥大人都不敢多吭一句!”
王限臉露懼色道:“假和尚,秦大人命咱們在這座‘望江亭’四周,埋置火藥,足可炸平整座山頭,連地方上的府臺都不知情,你說這是對付誰呢?”
另一名密探望著舍因和尚,也迫不及待問道:“是呀!我雖是‘漢陽伯’的隨扈,而你卻是伯爵爺的親信,據我所知;爺在明天午後就要登山遊覽,肯定上來‘望江亭’看風景,這火藥莫非是要炸他……”
舍因聞言臉色大變,斥喝道:“混帳東西!李山,你亂講話會害死咱們這組人,反正你明天不當差,幹你屁事!”
李山嚇得不敢出聲,一旁的丁離卻介面道:“假和尚,你吼個什麼勁?四下都是自己人,李山隨口問一問也會有事嗎?你可是咱們最信任的頭兒,不問你問誰?你可別被姓秦的設計人彀,連我們都賠上一條命,這才冤枉!”其他三個人一道起鬨,另一名密探山節急說道:“兄弟們別吵!我今天曾聽管行文的同僚說過,那位名震江湖的‘刺客子鬼劍’展風馳,給爵爺寫了一封密函,相約在這裡密會,我將此事密報給了姓秦的,是否就因為這個原因,他臨時下令咱們到此埋置火藥?”
舍因終於點頭承認,輕嘆道:“山節,你猜對了!這各刺客的行蹤,是我呈報給秦大人的,所以他命令我和丁離必須在這裡埋伏守候,就等秦人人一聲令下,即刻點燃引信,炸平這座‘望江亭’。”
李山聞言一默,立即搶說道:“如果爵爺也被炸死了……我豈下是沒有主了?這個姓秦的真是狠毒!”
舍因冷笑道:“李山,朝廷錦衣衛就是咱們的主!你講這種不忠不義的言語,若被其他組的‘檢校’給上頭打了小報告,你就得到鳳陽縣墾田去了,我也保不了你!”
李山故作合十作揖阿諛道:“和尚慈悲,你當咱們的頭兒是大家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