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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等著對方先行起床更衣，然，誰都沒有先動。

須臾，尉遲駿笑著披衣而起，先穿好自己的衣物，又將昨日落在床榻下的衣衫遞給雲清霜。雲清霜羞澀的伸手去取，尉遲駿往回一收手，雲清霜身體整個跌入他懷裡。

雲清霜面上紅的幾乎滴出血來，聲音低到塵埃裡，&ldo;你……快放開我。&rdo;

尉遲駿置若罔聞，拾起衣衫一件件的給她穿上，動作小心翼翼，呵護備至，雲清霜眼角忽地閃出了淚花。

尉遲駿拉著雲清霜一溜煙的跑出聽雨軒。

此時微白的天空尚散佈著幾顆小星星，天邊猶掛著一鉤光芒慘澹的曉月。朝曦東升，街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尉遲駿毫不避諱旁人的眼光，一直牢牢牽著雲清霜的手。

雲清霜甜蜜中帶著不安，她總覺得一個人的幸福是有限的，若這麼快用盡了，豈不是隻剩下悲哀。

&ldo;公子，你要帶我去哪兒？&rdo;雲清霜微覺疑惑道。

&ldo;你信不信我？&rdo;尉遲駿笑容舒展。

&ldo;信。&rdo;雲清霜毫不猶豫的點頭。

尉遲駿低聲在她耳邊說，&ldo;那就別問了。&rdo;

雲清霜耳根火辣辣的燙，不由自主的頷首。

&ldo;不要再叫我公子，&rdo;尉遲駿又道，低頭看住她，&ldo;叫我駿。&rdo;

&ldo;好。&rdo;雲清霜回眸一笑，恍若積雪消融。

尉遲駿打了個唿哨，稍待片刻，追風飄忽而至，看到雲清霜歡快的跑到她跟前，用鼻子蹭她的衣角。

尉遲駿笑中綻放真切的欣喜，&ldo;追風很喜歡你。&rdo;

彷彿又回到那個雨夜，栓在廊簷下耳鬢廝磨的兩匹絕世名駒。雲清霜笑容恬靜，當時誰都不會預料它們的主人今生會牽出如此之深的羈絆。&ldo;許是和它有緣分吧。&rdo;雲清霜眉舒目展，笑意更深。

她撫摸追風的雙耳，它乖巧的依偎著清霜，不時伸出舌頭親暱的舔舐她的手掌。

尉遲駿躍上馬背，把手伸給她，&ldo;菁兒，上馬。&rdo;

雲清霜一個激靈，是，她是顏菁，她得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

尉遲駿揚鞭加速，策馬奔騰，耳邊是呼呼的風聲，眼前一片開闊，雲清霜似有錯覺，這條路能走到地老天荒，永遠沒有盡頭。

大約行走了一個時辰，尉遲駿勒馬緩緩停下。這裡，荒無人煙，寂靜無邊，若不是尉遲駿一聲&ldo;到了。&rdo;雲清霜幾乎以為他會帶她遠走天涯。

尉遲駿在前面領路，雲清霜忐忑的跟在他身後。四周陰氣森森，像是一片從無人跡的荒涼的義冢。

尉遲駿停在一塊松柏參天的墓地前。墳頭並沒有如其他墳前布滿荊棘野糙，地上還有些糕點水果及未完全燒盡的紙錢，看來此處經常有人來打理。

尉遲駿上前撫了撫墓碑，壓抑著內心的苦悶，&ldo;這裡埋的是我的母親。&rdo;

雲清霜微微屏息，開口道：&ldo;伯母她……&rdo;

&ldo;她不能遷入尉遲家的祖墳，不能進尉遲家族的祠堂供奉香火，因為我的祖父不承認她。&rdo;對於尉遲炯，尉遲駿心裡大概是又愛又恨的。

雲清霜心口一跳，聯想起昨日在將軍府門前尉遲炯對她說的那番話，門第觀念在他那樣的家庭裡是多麼的看重。

尉遲駿聲音落寞，&ldo;我沒有用，這麼多年了，我還是沒能說服祖父。&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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