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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宴洲站著,目光些許波折,隔著暗色的車玻璃, 仍舊緊緊攫住明舒的上半身。
車子駛出,男人點了根煙。
他手裡有一下沒下地勾拉著打火機, 嘴邊斜咬著煙,微微垂手,與周遭的喧鬧格格不入。
何旭聽他的吩咐把車開到馬路,卻見男人懶散地抽著煙。彷彿愛恨嗔痴裡皆為序章, 他苦於其間又莫名心暢。
許久, 男人長出一度鼻息,才磕滅了菸頭扔到垃圾桶裡。程宴洲坐到車裡, 捏著自己的眉骨, 輕笑著出聲。
無妨。
哪怕愛過的不只他一個人, 也認了。
車子轉彎時, 趙茗不經意地掃了眼明舒手裡擱著的通話記錄。
手機螢幕長亮, 女人也沒去理會。
反倒是趙茗好奇地多了句嘴:「時嶼還跟你打電話了?」
明舒垂眸, 把時嶼的通話資訊刪掉。「他太閒了。」
女人手撐著腦袋,說:「給我打電話就是為看我有沒有給他的號碼新增備註。」
趙茗不懷好意地也了她一眼。「沒看出來, 年紀不小, 做事還挺幼稚的。」
明舒半闔了眼,靜靜地聽著,倒是沒什麼反應。趙茗聳了下肩。
——
天際慢慢露出微光。
天朗氣清,萬徑寺上的山茶花開了最後一季。山上多求佛的人, 香火旺盛。
長明燈上添了名字, 如有歸宿。程宴洲跪身叩首,掌心朝上。
住持對此不免說句:「阿彌陀佛。」
男人起身, 氣場微斂。
住持照舊講了一小段佛法,經文說到末尾時,住持點頭頓了頓,執手說到:「看來施主已經弄清自己的雜唸了。」
程宴洲眸色沉靜,話裡藏了分甘之如飴的味道:「是心動。」
「阿彌陀佛。」住持一雙慧眼清明,不掩歲月結成的蛛網。
緊接著他又說起了佛家的著名典故:「《傳燈錄》中有言,六祖慧能初寓法性寺,風揚幡動。有二僧爭論,一雲風動,一雲幡動。六祖曰風幡非動,動自心耳。」
住持謙和地低了下頭,「施主上回所謂起風,大概如此。」
意動心動,逃之不過。
程宴洲聽著,勾下嘴角,緊接著是自嘲地笑了聲。
佛殿外的俗世裡,又經了一輪微風。淺紅和黃白的山茶花瓣零落,無枝可依,翩翩而動。
男人目光如炬,靜靜望遠。心絃扣振,程宴洲不自覺地捂了下心口。
他字字沉啞,很快又散開在塵風中。
明舒,我愛上了你…
兩次啊。
住持虔誠地說了句:「阿彌陀佛。」
程宴洲再轉身時,住持說起了兩天後萬徑寺的迎佛日。
住持眼裡認真,誠心邀請。「到時候施主可以來嘗嘗本寺自己做的鮮花素餅。」
男人頷首。
離開前,他抬頭仰視了佛祖一番。
——
芭蕾舞團裡,明舒跳了一段高難度的舞蹈。結束後,她心口的舊傷難免會隱隱作痛。
舞臺上的光沉寂片刻,明舒下來,喝了杯水才漸漸地平復了心跳。
趙茗陪著她回到化妝間。放下水杯時,明舒不經意地碰掉了桌子上墊著的軟紙。
女人撿起,攤開後才看清了上面的書法。娟狂遒勁的全都全都注於明舒二字上,幾張宣紙,無一例外。
明舒蹙了下眉,只因她認出上面的字出自誰的手。她問了句:「哪裡來的?」
趙茗湊近,對著東西細看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