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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亂寫就成。”他的聲音有點含糊,似乎含上了煙。
白錦曦一下子笑了,得意洋洋地說:“太好了,我最擅長亂寫了。爭取讓這個報告成為你的黑歷史啊。”
——
發完快遞,還不到兩點。白錦曦慢悠悠往家走。
想想周小篆今天的話,遠水救不了近火,還真是胡說八道。
他就不懂,什麼叫做知己之交淡如水。
快到樓下,一抬頭,卻看到一輛熟悉的白色雪佛蘭。
徐司白靠在車門上,遠遠望著她。
錦曦雙手插褲兜裡,笑了笑,朝他走去。
“你怎麼來了?”她問。
徐司白微笑:“有人說過,案子破了,要請我吃大餐。”
白錦曦呆了呆,這話她是說過,說的時候也很有誠意。
但是……
她的臉居然有點紅了:“那個老徐……你看今天是二十八號,月底了……”
這個月她剩的幾百塊,全給韓沉買東西了。
徐司白倏地笑了,是那種很溫和的笑,眼睛裡全是淺淺的光澤。
“上車吧。”他替她拉開車門,“我可以先借你,發了工資再還給我。”
白錦曦:“……這樣也可以?”坐了進去。
他的手搭在車門上,低頭望著她:“你的話,沒什麼不可以。”
第十九章 你進我退
徐司白定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廳。
已經過了飯點,餐廳人不多。溪流一樣遍佈的小射燈綴在頭頂,腳下是厚實柔軟的羊毛毯,環境十分幽靜舒適。
白錦曦點好了餐,就單手託著下巴,看徐司白點餐。
他今天穿著白襯衣,深棕色休閒褲。比在屍檢所穿著白大褂時,要隨意幾分。不過也許是他容貌氣質太過清俊和書卷氣,當他抬頭低聲向服務生報菜名時,服務生彷彿也受到感染,講話的聲音都要低了幾分、態度也更加謙恭。
其實對於徐司白的家世,白錦曦瞭解也不多。只聽說父母都在國外,都是做科研的。應該算是。而他做法醫,工資並不高,平時自己生活也很節儉。不過真到了需要花錢的地方,似乎從未見他皺過眉頭。譬如買房買車、買昂貴的研究裝置和書籍、為災區募捐、請她吃飯……等等。可見家庭環境不錯。
這要擱古代,就是一位淡泊名利的名門才子。
點好了菜,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餐廳正中的白色臺子上,一位女演奏者正在彈鋼琴,音樂聲如同流水般環繞。
白錦曦看了一會兒,轉頭問他:“最近忙不忙?”
“還好。”徐司白為自己鋪好餐巾,“你呢?”
“不忙。”她笑眯眯地答,“破案之後肯定是最清閒的時候,我要好好休息休息。”
他也微微一笑:“明天你休假,想去幹什麼?”
白錦曦手裡的小銀勺劃了劃空盤子:“我想回警校看看。好久沒去了。”
豈止是好久。
失憶後一共就回去過兩、三次,算起來有好幾年沒去了。
許是她的神色稍顯落寞,徐司白的嗓音溫軟了幾分:“好。我陪你去。”
白錦曦擺手:“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他卻搖搖頭:“你自己去還得坐大巴。我開車送你。”
他語氣堅決,白錦曦便知道肯定說服不了他,於是也就恭敬不如從命,點點頭笑道:“行,那就辛苦你跑一趟,謝啦!”
這時主菜上了。徐司白吃飯時一向不愛說話,白錦曦也習慣了,兩個人安靜地吃了起來。按照以前慣例,兩人吃完飯,也就各自回家或者去加班,非常高效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