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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洛已經穿戴好,正在束髮,骨節修長的手穿過烏黑的髮絲,被襯得很好看。
羅依依走進來,奇怪問道:「今日的髮帶怎麼是銀白色的?」
薛洛不說話,嘴裡咬住髮帶的一頭,分不出手來系它,看得羅依依有些急。
「哎呀,我來給你係!」她接過髮帶,繞到薛洛的身後。
薛洛身量很高,束了馬尾就更高,羅依依剛要踮腳攀上他的發,薛洛已經緩緩蹲下,蹲到羅依依抬手就能觸碰的位置。
一個很吃力的姿勢。
羅依依愣了愣,那顆手鐲化成的珠子泛著亮亮的銀光,和髮帶相襯得極為巧妙。
薛洛歪了歪頭,聲音卻有些飄,「怎麼不動?」
「動,動,」羅依依回過神來,握住他烏黑的發,髮絲在白皙的指尖傾瀉,觸感細膩宛如絲綢,羅依依打下最後一個蝴蝶結,將薛洛推到鏡子前,「好看嗎?」
薛洛低頭照了照,頭髮被她束的有些歪,蝴蝶結配少年,居然也有種奇異的和諧。
羅依依耷下眼皮,自己也瞧出了不好,抬手想要替他解了,「要不你還是自己扎吧。」
「不要,」薛洛擋住她的手,「我覺得好看。」
「」羅依依縮回手,有些愧疚地看著那個碩大的蝴蝶結,「那行吧。」
「差點忘了,」羅依依從乾囊裡拿出了個小小盒子,「我去問了顧大哥,治癒符雖然能療傷,但只能對付一些皮外傷。」
她開啟盒子,裡面是一包細細的黃色粉末,用翠色的玉勺子撿了些和進水裡,那抹淡黃瞬間無影無蹤。
「你還有許多內傷,要慢慢地調,不然會虛不受補,」羅依依把杯子遞給他,「喝吧。」
薛洛嗅了嗅,味道有些淡淡的苦,「這是什麼?」
羅依依答得略微有些遲疑,「是龍丹研成的粉末,你是被它所傷,自然也用它補。」
「陸子平給的?」
「嗯?」羅依依突然靜了下來,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薛洛略帶了些調侃,「沒了龍丹,陸子平估計是鎮不住如今的禪元寺了。」
「沒有。」羅依依抬頭,咬了咬牙還是抬了眼,「陸子平已經不在了。」
「不僅陸子平,禪元寺也已經不存在了。」
「整座山,都沒有了。」
「陸子平的妖力被骨劍褪了,他已經不是妖了,也就做不了傀了。」
「小孩,不是,是渡念,渡念沒有了靈力支撐,變成了白骨。」
「陸子平葬了他,連同寺裡所有的傀,一起消散了,禪元寺已經空了。」
依依抬手,掌心出現一棵小小的櫻花樹,散發著瑩瑩的光,無風擺動。
「念念流的眼淚飽含情思,滋養了櫻花樹,成了她最後一抹精魂的寄託,也就是為了將這一抹精魂復活,陸子平才會抓陰時生人來獻祭生魂,用來補充念念缺失的那些。」
「那日在塔裡,顧大哥與祝姐姐要帶出陸子平時,骨劍攔在了門外,它要殺了陸子平,卻被念念最後的精魂攔住了。念念已經被迫吸收了好幾個人的生魂,身體都成形了,為了這一擋,前功盡棄,將靈魄幾乎全部耗盡了。」
「她約莫是與陸子平說了些什麼,他聽了之後就將龍丹剖了出來。」
「對了,他還將盧焰的生魂還去了。可是魂魄離體太久,盧小姐的神智永遠停留在了七歲那年,只能認出蘇梅了。」
不過也好,躲在七歲的世界裡,應當也就不會知曉盧家已經覆滅,不會知曉心愛的男人殺了自己的所有親人,也不會知曉她還有個未出世就已經窒息的孩子。
薛洛神色平平,「那陸子平呢?」
羅依依目光有些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