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第1/2 頁)
縱使一旁灑掃的丫鬟臉上也蒙了羞意,紅玉渾然不覺繼續道:「不過大娘子想是也習慣了吧。」
未經允許,紅玉往座上一靠,嘴角盪著挑釁的笑。
陳氏攔住就要發作的嬤嬤,依舊平靜笑了笑:「無事,是習慣了的。」
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陳氏不卑亦不亢,眼中連一絲惱意也覺察不出。
陳氏就像個沒有脾氣的紙皮人,無論她怎麼諷刺挖苦,她都無動於衷、古井無波,紅玉頓時覺著無趣,敷衍著行了個禮退出屋子。
「小姐,一個妾氏,還是一個戲子,就敢如此囂張,你忍她做什麼?」
「秦姑,」陳氏拍了拍她的手,「一個小姑娘罷了,你和她動怒做什麼。」畢竟,她也只是個如我一般的可憐人罷了。
拐彎處的紅玉嬌容扭曲:妾氏?我這張臉怎麼會只做一個妾?
「小娘,你莫要和那老女人置氣。要不是她孃家是朝中人,老爺怎麼會娶這麼一個醜八怪做大娘子?我們府中誰不曉得您才是老爺心尖尖上的人!」
十五六歲的小女孩,臉上還未脫稚氣,卻已經學會了用話當刀子刺人。
知夏是被分配給紅玉的貼身丫鬟。
紅玉盯著她水靈的臉,沉了聲重複道:「醜八怪?」
知夏被她突然的變臉嚇得花容失色:「怎麼了小娘?」
紅玉眯著眼笑起來,眼底寒意閃動:「無事,你說得對,一個醜八怪罷了。」
依依從樹後走出,一臉疑惑:「紅玉究竟要做什麼?殺了陳夫人?」
薛洛低眼看她,陽光照在女孩柔軟的發頂,泛出柔和的金黃色,「等林老爺回來不就曉得她要做什麼了?」
羅依依點了點頭:「說的也是,不過我得趕緊通知顧大哥回來給陳夫人也畫一張保命符。」
薛洛攔下她,眼中一黯:「你非得找他做什麼?」
依依睨了他一眼:「難不成你願意去畫?」
「這樣呢,行不行?」羅依依期待地把紙遞給薛洛,巴巴瞧著他。
薛洛手一散:「重來!」
依依不幹了,從地上撈起幾十張舉到他面前:「薛洛,你是不是故意整我?」
「是!」薛洛靠在椅子上翹起修長的腿,無辜地看著她。
羅依依把面前的紙張一推,「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可沒有得罪你吧!」
薛洛笑盈盈的,一雙黑眸瞧著她:「我就是喜歡整你,你倒是畫不畫這符?」
「呵呵,」羅依依冷笑一聲,「我說不畫就能不畫了嗎?」
她又撈出一張紙,把薛洛的那張襯在下面,細細地描起來,「不過陳夫人真是可憐,丈夫娶了新婦還得低眉順眼地伺候著,如今連性命都難保,天底下怎麼有這樣憋屈的事情?」
薛洛眯了迷眼沒說話。
蟬鳴聲聲,風穿過窗子而來,羅依依煩躁地撥了撥被吹飛的紙張。
「要我說,若是不能保證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也不必在一起了,誰會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啊。」
這個時代的女子被教導著三從四德,被要求順從乖巧,被困在一方小小的廚房廳堂,還需要忍受著丈夫抬著轎子送進來別的女人。
從未聽過有人說過這般驚人言論,便是祝璃也從沒有提及這個話題。可羅依依說得輕飄飄的,就如同她那日在街邊讚嘆冰酥酪好吃一般的順理成章。
從小嬌養長大的大小姐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他忍不住試探:「你說什麼?」
「我說,我就是個小氣鬼,才不願意和別的人分享我的丈夫。我若是喜歡一個人,就定要他一生一世只陪著我一個。」
「一生一世,只陪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