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復起(上)(第2/2 頁)
祁少爺,何曾在意這籍籍無名的江家兒郎,卻不知今朝黯然落魄了,倒是這個人還肯來見一見她。
江公子仍舊少言,只向她稍微頷首,始終和她保持著距離,微微側著身,目光遊移在廳下。焦點已不在,人群三兩散開,江公子的目光也無落定之處。
“姑娘有心事。”他不看觀鶯,可的確是在與她說話。
“嗯?”頭牌娘子又是一愣,不自覺又掉出幾顆眼淚,“是吧……這樣的地方,誰沒有心事呢。”渾渾噩噩十八載,頭一遭有人關切她一句。她喉嚨中翻滾起一股澀意,說不出如何可解。
“那若出了這樣的地方呢?觀鶯姑娘,你可想過?”
江公子忽然一回身,便成了逆光而立,挺拔的身形揹著光,與觀鶯記憶中某個剪影漸漸重合。她記不起來,也不抱幻想,只當自己淚眼模糊認錯了人,觸景生情迷了心竅。對方的眸子太深,眸光太重,可是一點都不像那些找她尋歡作樂的人,她在這對眼眸中看不出一丁點慾望,如果說有什麼情緒,那句文縐縐的話是怎麼說的?對了,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她就算想爭,就能爭得到嗎?觀鶯心底裡頭又啐出一聲冷笑,卻是對著自己的。淚痕已經半乾,她仰起臉,對上江公子的眼睛,緩聲道:“我若說想過,公子信嗎?出了這樣的地方,我能到哪裡去?”
未容得江公子再言,對面響過一陣輕微的喧騰,是水芝她們,正扶著冷香花魁上樓回房去。丫鬟前後護著,旁人難看到正主的臉,可觀鶯認得,那是墨觴花魁和閣主的丫鬟。
“你看,她就是墨觴晏,冷香閣的花魁。”觀鶯收斂起俗媚氣時,也是溫婉可人的,眼波迷離如煙,引著身邊人朝樓上望過去。她的嗓子已然恢復了,又摻了刻意壓抑下的哽咽,很難不令人共情。
“你很羨慕她?”詢問從身側傳來,這次是觀鶯不想回頭,盯著幾個人消失的方向給了回答:“是,我比誰都羨慕她,可我什麼也做不了。夜深了,觀鶯抱恙,先退下了,公子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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