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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猛虎嗅薔薇

&ldo;這蓮香縣的李大人也忒計較了些，之前我們辦過那幾宗山林裡猛獸傷人的案子。那塊山頭仔細說起來，合該歸隔壁四水縣管的，我們還不是攬下了。&rdo;黃細六瞧著那送信捕快的背影說到。

&ldo;算啦，既然他們拿得出憑證來，證實那地界確實是咱們縣的，照道理就歸咱們啦。&rdo;符卿開將信紙遞給武昱巖，&ldo;你也別傻站著啦，回家換衣服吧。我跟昱巖收拾收拾就要去蓮香縣了，我又放了王勇的假，這裡可得你來把持了。&rdo;

&ldo;得令！&rdo;黃細六搖頭晃腦的回家去了。

&ldo;什麼時候啟程？&rdo;符卿開對這兩縣之間的距離不甚明瞭，只能問問武昱巖的意見了。

&ldo;命案發生在白水溪下游和我們現在的位置正好是一南一北。&rdo;武昱巖戳了戳信紙，&ldo;現在已經過了午時，我們現在馬上收拾行李，策馬狂奔，堪堪趕得上落日。&rdo;

符卿開頓時焉了，他不會騎馬，若是在馬背上顛那麼久，大腿根子磨爛了不可。武昱巖看著符卿開垂頭喪氣的樣子，忍不住出言寬慰，&ldo;無妨，我這就準備馬車，你也去收拾些零碎，明日可以早些啟程。&rdo;

&ldo;也只有這樣了。&rdo;符卿開點了點頭。

仲秋已經快過完了，在夜色未盡，黎明未到的時候，頗有幾分涼意。衙門口特意留了兩盞紅燈籠，一點盈盈的暖光。符卿開攏了攏衣襟，他肚子裡裝了熱乎乎的甜米粥，站在這暖光裡頭，等著武昱巖將馬車牽過來。

武昱巖其實來得很早，符卿開還在房裡換衣服的時候，他就已經收拾好了行裝，來了衙門。

武昱巖輕輕的敲了敲符卿開的房門，動作像夜色一樣溫柔。然後在門口擱下了一個食盒，說，&ldo;車裡顛簸，先吃些填填肚子，東西收拾好了的話，就在門口等我一下。&rdo;

符卿開在房裡，他正拿著一條煙青色的髮帶準備束髮，拿著髮帶的手停了半晌，一時想不起來該往哪邊繞了。

符卿開借著一點點燭光，模模糊糊的看見門口那個高高大大的人彎下腰，小心翼翼的放下了食盒，輕輕的一聲&l;嗒&r;。

符卿開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像是聽到了幼貓的一聲叫，像是臉上被三月的嫩柳拂過，又像是傷口結痂時蘇麻麻的癢意。

車軲轆轉動的聲音越發近了，符卿開探身出去瞧。天色也微亮了些。因為要趕馬車的緣故，一路上風大，塵土大。武昱巖在藏藍色的官服外面，又加了一件墨色的兜帽斗篷。

符卿開吹燃了一個火摺子，原本因為夜盲而模糊的視野，似乎因為多了這麼一點點光，而清晰了起來。

武昱巖牽著一匹白馬，自夜色中走來。符卿開恍惚間覺得自己的夜盲似乎好了，他都能清晰的看見武昱巖濃長的眼睫。不知為何，武昱巖的神情在這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他的眼眸、鼻樑、唇瓣被昏暗的夜色一鍍，不復白日裡看到那樣英俊的咄咄逼人，反而顯出幾分水墨畫的溫柔來，墨色的眸子裡更像是盛滿了昨夜僅剩的月色。

武昱巖牽著馬車停在他跟前，看著他，色淺的唇瓣微微一彎。

符卿開的心裡莫名的擂起了鼓，心跳聲大到連他自己都一驚，&l;完了。&r;符卿開想著，心裡一慌，連招呼都沒打，就慌忙掀了馬車簾子，進了馬車裡。

武昱巖不明所以的瞧著地上被落下的小小包袱，又看看微動的馬車簾，他垂著眼睫撿起了包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人一路上都未曾交談，武昱巖是因為頂著風趕車不好說話，符卿開則是縮著馬車裡頭愣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