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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瘦弱,被扼得喘不過氣,奮力掙紮了幾下,阿檀鬆了些手,他這才呼吸到新鮮空氣,雙眼泛紅淌淚,吱哇一聲:「師姐!是我!」
阿檀眉一蹙,盯著這瘦小子涕淚橫流的臉越看是越熟悉,終於,這臉和她記憶中師弟稚嫩的臉龐重了合,她錯愕地鬆開手,語氣不敢置信:「寅時?」
寅時鼻子酸酸,帶哭腔喊著:「師姐!」
阿檀離開長沙城前師弟寅時才十歲,還是個跟在阿檀屁股後頭流鼻涕要糖吃的小孩,一別四年,他長高了骨架大了聲音也從尖尖細細變成清亮的少年音,阿檀第一眼還真沒認出來。
「寅時,你長大了長高了!我剛剛以為你是林蕭禾的人,下手沒輕沒重,傷了你沒有?」
「沒有,師姐,我犯錯師父揍我可狠多了,我沒事,我皮實著呢。」寅時眼睛圓溜溜,興奮地向阿檀展示他的脖子。
「沒有就好,寅時,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聽說了林家的訊息,聽說你要回來,還聽說林蕭禾的人要來車站抓你,所以我就在車站守著,等了好幾趟火車,終於等到你從車廂下來了,你穿了師父傳的道袍,所以我一眼就把你認出來了,師姐,我們都很是想你。」
「師姐也想你們,對了寅時,師父他老人家怎麼樣?」
「師父好著呢,眼下武漢會友去了,估摸著過陣子才回。」
「我外祖呢?」
「一切都好。」
「蔣姐姐如何了?」
「蔣姐姐護校畢業,現在在湘雅醫院做護士。」
阿檀喜上眉梢,攬了寅時的肩膀:「走,你領路,帶我去找蔣姐姐,順路跟我說說,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寅時喜悅點了頭,「好。」
「師姐,你走後不久,林蕭禾便在林景良的安排下成了婚。」
「娶的還是那小茶商的麼女?」
「是,顧家的,林蕭禾很不喜這姻緣,也厭惡這顧家女。」
「他自然不喜。」
寅時不明白:「為什麼不喜?」
阿檀嘴角浮出一抹諷刺笑意,回憶起當年往事。
林景良無子,收養林蕭禾原是打算讓他娶自己親女並培養他接手家業,結果偶然得知少年情人竟為他生下一子,他興沖衝去找尋,卻失瞭望,竟然還是個女兒。
阿檀自小無父無母常遭人欺,不是跟隨仵作外祖父出入警察廳義莊斂屍就是跟著道士唐百秋去做法驅邪,女孩身份總歸是不方便的。因此外祖母將她做男孩打扮,雖然阿檀臉孔依舊清秀好看,可抹了黑灰加刻意偽裝,舉手投足真像極了個痞小子。
那天她與街上的男孩為一塊糖打架,打得嘴角淌血,可那雙眼卻透出冷冽鋒利。
林景良就站在不遠處。他長衫禮帽眼眸促起,看著與他年輕時長相像了六七分的阿檀很是惋惜。
可他不甘,覺得這孩子夠狠夠勁是個幹大事的料,於是乎心裡慢慢地浮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是兒是女又有何妨,不如將錯就錯,就把他當個男孩,當一輩子就是了。
反正身上淌著他的血,是他的種,家業交他,不比交個外人好?
因此,林景良將阿檀從她外祖身邊領了回來,聲稱這是他流落在外的兒子,並為她取名玉鈿。
林小鴛知曉他成婚前的這段情,也介意他這一段情,若是從前,她定然會同林景良鬧個天翻地覆,她也有底氣,畢竟當年她是小姐,而林景良只是入贅的女婿,可今時不同往日,當年贅婿已經借著岳丈起勢發家,林小鴛縱使再不樂意,也只能打碎牙和了血往肚裡吞。
而林蕭禾呢?
「林蕭禾他原可以娶秀茵順理成章接手林家家業,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