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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自己的家,曾經在這裡生活過三十年。畢竟離開了二十八年,年輕人都不認識了。
瞭解清楚以後,知道了誰是誰家的人,遇見事自己也好拿主意;再有類似情況,也就不悶得慌了。
受好奇心的驅使,離開王貴勇以後,便在空間通道的籠罩下,一戶戶&ldo;拜訪&rdo;起來。
憑著二十八年前的記憶,三十歲以上的人們都還能回憶起來。年輕的如果與父母住在一起,就知道是這家的後代。單過的就不知道了。
不過,年輕人很少,都出去打工去了。
讓臘梅沒想到的是,乜寡婦的老年很幸福。
乜寡婦八十來歲,身體還挺硬朗,耳不聾眼不花,起居都是自己打理。
她還是住在原來的宅院裡,但土坯房已經翻蓋成紅磚大瓦房。兒子王貴坤夫婦與她住在一起。
家裡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依偎在乜寡婦的懷裡,一會兒摸摸她的眼睛,一會兒又拽拽她的耳朵,&ldo;老奶奶&rdo;&ldo;老奶奶&rdo;地叫著。乜寡婦張著沒牙的嘴,&ldo;哈哈&rdo;笑個不停。
正要走,上午幫著賣胡蘿蔔的年輕婦女魯平花回來了。進門喊爸爸喊媽,見了乜寡婦喊奶奶。看得出,這家婆媳婆奶關係很融洽。
&ldo;今天回來晚了?&rdo;王貴坤的媳婦耿蘭翠問道。
&ldo;加了會兒班兒。&rdo;魯平花一邊脫大衣一邊說:&ldo;上午買菜時,碰見建果嫂了,非要做伴兒趕集。
&ldo;買胡蘿蔔的時候,嬌嬌低血糖摔了個跟頭,正好磕在賣胡蘿蔔的電子秤上,把額頭磕破了一層皮。
&ldo;賣胡蘿蔔的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建果嫂非拽著小姑娘去醫院。我一看小姑娘的攤兒沒人守著,就在那裡待了半上午。這樣一耽擱,上午的活兒就沒做出來。傍黑加了會兒班兒,也就回來的晚了。&rdo;
耿蘭翠:&ldo;虧著是計件的,時間由個人安排。要是大鞭趕,累死也不行。大巧那人,不知道麻煩人是什麼,以後見了她,躲得遠著點兒。&rdo;
&ldo;咳,別提了,我都替她臊得慌。&rdo;魯平花厭惡地說:&ldo;本來是嬌嬌自己摔倒的,不願人家小姑娘,愣訛了人家二百塊錢。&rdo;
耿蘭翠:&ldo;這個人就是沾光取巧沒夠。能賴住的,找彎彎理兒也得賴上。誰攤上她誰倒黴。這不是一會兒半會兒了。&rdo;
真沒想到乜寡婦的兒媳孫媳都這麼懂事。她的孫媳婦幫助自己賣菜,連班兒都耽擱了,並且沒一句怨言。
真沒想到啊!
前世裡,乜寡婦與陳錫林相好了十多年。大食堂時,她一直在伙房裡幫廚。那個時代,幹部多吃多佔很普遍,大災荒時,餓死的都是沒職沒權的老百姓。幹部家屬一個也沒餓死的。
乜寡婦有陳錫林的照顧,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度過了饑荒之年。後來條件好了,陳錫林也老了,兩個人才斷了聯絡。
之後,乜寡婦守著一雙兒女過日子,沒有抬身,也沒傳出別的風流韻事。
這世自己改變了她的命運,乜寡婦又將是一個怎樣的結局呢?
臘梅忽然間有些原諒乜寡婦:這也許正是乜寡婦的精明之處:用這種方式為兒女保住了一個家。
在孤獨和羞辱中長大的兒子王貴坤,更能體會到母親的不易,所以,也更加孝順母親。
言傳身教,下輩人也孝道為先,形成了良好的家風。
&ldo;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rdo;
望著乜寡婦幸福的晚年,臘梅不知道現實中自己做對了還是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