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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吧。」
張小強不自覺挺直腰背,直視鄭汝水:「說什麼?」
「半個月時間你買了十幾口鍋,不同牌子不同型號,全部退還。怎麼?你沒事閒著在家搞鍋的選美大會啊。」
「我就想看看哪口鍋更實用,多買幾家還有錯了?」
「行,你看完了一口沒留,沒合心意的啊?那你這買鍋比找物件標準還高。」
「對。」張小強順著鄭汝水的話說,「我從小在農村長大的,喜歡那種灶臺大鍋,貨不對板就退,有問題嗎?」
鄭汝水舔了舔後槽牙,是個混不吝啊,他突地一笑:「沒問題,那解釋解釋你家廚房為什麼沒一口鍋,還有買的十來桶5l油去哪了?千萬別說回饋客戶,我花了大半天功夫把你負責的那片區域大客戶,包括潛在客戶都走訪了遍,沒人收到你的油。」
張小強卡殼了下,立即改變說法:「誰說我買了就要送人,不能神經質發作買來倒著玩?我買鍋就非要留著啊,我買回來看看不犯法,家裡沒鍋說明你們調查方向有問題,就別把沒有的事往我身上扣,行嗎?」
在審訊室裡對著個刺頭,鄭汝水就沒那麼規矩了,叼著支煙眯眼盯著張小強,像一頭盯上肉的狼。
張小強也很有勇氣,居然梗著脖子和鄭汝水對視。
「你前面承認說替林繡莓等人將從酒店裡換出來的錢軍濤送到抱月港灣附近的貨櫃,是嗎?」鄭汝水翻了舊帳,輕輕彈了下菸灰。
雄赳赳的張小強愣了下,似那股犟著的氣隨著鄭汝水指間菸灰落地突然散了:「啊,是。」
鄭汝水露出滿意神色來:「挺好,和你行車記錄儀內容對上了。」
張小強陡然僵硬起來,手腳無處安放:「對、對上了嗎?」
「別一副要歸西的喪氣樣,知道你為了抹去痕跡把行車記錄儀替換了,沒啥用知道吧?」鄭汝水勝券在握,有心思和張小強閒談起來,「間隔沒多久能復原,你猜那東西有沒有拍到不該拍的東西?」
什麼是不該拍的東西?
張小強毛骨悚然,倏然抬頭看向唇角彎著抹譏諷笑容的鄭汝水,語氣冷然篤定道:「人不是我殺的。」
「是,也不能說是她們四個殺的,畢竟你們沒幹什麼,就是當著酒還沒醒的錢軍濤面玩了一手噩夢重現,在舞臺落幕後將唯一的觀眾遺棄,任由他在黑暗裡滋生恐懼,活生生把自己嚇死了。你想說僅此而已,對嗎?」
先前和鄭汝水耍嘴皮子功夫,張小強還表現出一副你能把我怎麼著的囂張姿態,這會被猜到八九不離十,度過那段慌裡慌張的無措感,突然冷靜下來,絞成麻花的雙手也鬆開攤平放在桌上,直直朝鄭汝水看過來。
「對,沒錯。」
「你知不知道即便你們沒有對他造成實質性傷害,單憑把人綁架走關在貨櫃裡恐嚇,造成人猝死也是謀殺。」
「沒有,他是被你們營救後躺在醫院裡腦死亡的。」
這僅在他們隊內才知道的案情怎麼會被他一個拷在審訊室裡好幾天的人得知?
鄭汝水同露出得意神色的張小強對視,驚覺周身被涼意漸漸吞噬,顯出幾分普通人會有的後知後覺感來。
「鄭隊長這麼看著我是想說我說錯了?」張小強問,他在桌上輕鬆跳躍的手指並不認為自己說錯了,「是我們導致他的死亡,充其量只能算是個間接兇手,真正害死他的是他自己。」
「他的死是既定事實。」鄭汝水回答。
「既定事實也得看是誰造成的。」張小強無所謂道,「我最後看他,他還是好好的。」
「沒用的。」鄭汝水又點了支煙,「你們誰出的主意?」
張小強視線落在他拿煙的手上,無意識按著指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