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第2/3 頁)
綏錦沉默了片刻,她才低聲問:“主子會覺得不高興麼?”
邰諳窈聽出她的言下之意,她眸底不易察覺地深了深,背對著綏錦,她輕扯唇:
“良妃入宮七年,慣來聽聞其得寵,結果一朝小產,連個兇手都查不出來,至今還臥病在床。”
綏錦有點不解地看向她。
邰諳窈聲音很輕很輕:
“我從見到良妃的第一面起,就知曉那位是個什麼樣的人。”
陪伴在身側七年的人都如此下場,她一個剛入宮的新妃,值當什麼?
這後宮妃嬪,除了皇后,都不過貓狗一樣,得他想起時,逗弄一番罷了。
難過和生氣都不過是自作多情。
她能做的,也只是儘量叫那位對她印象深一些,至少在他高興時,最好第一個想起的人是她。
她有自知之明,沒那麼不識趣地覺得自己有多重要。
她這般的身份,自從踏入宮門那一刻起,便也沒有不高興的權利。
綏錦聽得一陣心疼,顧不得宮中的規矩:“姑娘怎麼這麼輕賤自己?”
邰諳窈扭過頭,背對著綏錦不說話。
綏錦鼻子酸,不由得紅了眼,她擦了一把眼淚,咬聲說:“姑娘也說過,情分都是相處出來的,姑娘能叫陳夫人待姑娘如同親生女兒一般,在這宮中,也同樣能活得自在。”
她口中的陳夫人,就是邰諳窈的舅母。
邰諳窈依舊格外安靜。
她想,舅母疼愛她麼?應當是疼愛的,她離開衢州時,舅母還難過地掉了眼淚。
但在一開始,邰家久久不派人去接她後,舅母也曾覺得不耐煩,暗中和嬤嬤抱怨她就是個麻煩。
是她只要身體能夠支撐,就堅持去給舅母請安,整日陪舅母說話,在舅母生病時,日夜不墜地守著其身旁,親自替其煎藥,所做之事從不敢假借人手。
處處謹慎,也處處熨帖。
夏日不敢用冰,冬日乖巧地悶在屋中,探頭聽著院外表姐妹的歡笑聲,從不敢吹風,也從不敢輕易生病,只怕別人覺得她是個麻煩。
寄人籬下的生活從不好過。
她是一點點熬過來的。
這世上許是很多人過得比她艱難,但偶爾閒來,她每次聽表姐妹和她羨慕,她的長姐是當今的良妃娘娘,是如何地備受寵愛時,她都會覺得煎熬。
她會忍不住地想,她和長姐,本應該是一樣的。
她的病早就好了,為什麼不來接她?
如果是擔心她的身體受不住,為什麼長姐一出事,就迫不及待地讓她入京?這個時候,便不需要擔心她的身體了麼?
她想質問,想得到一個解釋。
但答案早就不言而喻,在見到邰家人的那一刻,她只是越發清楚答案。
她就是被遺忘了而已。
邰諳窈閉上雙眼,掩住眸底深處的自嘲,她說:
“你說得對,我能活得很好。”
畢竟,討好一個人,是她做慣的事情了,不是麼?
宮門落鎖後,不止是聞樂苑得到了聖駕不曾入後宮的訊息,滿宮皆知。
和邰諳窈同住合頤宮的蔣寶林最先鬆了口氣,她朝聞樂苑的方向看了一眼,忍不住地幸災樂禍:
“瞧她今日得意的樣子,我還以為皇上對她有多滿意呢,結果不過如此。”
今日邰諳窈一而再地拒絕她,叫她好生沒臉,便是之前沒有恩怨,她是樂得見邰諳窈落魄的。
松玉吶吶。
儀美人是隻侍寢了一日,但當初主子也只侍寢了一日罷了,而且一直恩寵平平,松玉也不知道主子在嘲笑儀美人什麼。
再說,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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