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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沈霆敏銳地捕捉到，藍沛有片刻的失神。

非常短，短得無法捕捉，但是沈霆捕捉到了。

他的喉頭湧上一大股甜腥！

鮮血幾乎噴湧而出。

旋即，他聽見藍沛的苦笑：&ldo;你這到底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咒我？&rdo;

沈霆用盡全力穩住呼吸，他故意露出一個輕快的笑容：&ldo;凡事要往最壞做打算，這可是你教我的。但是你放心，我以後會想辦法，讓你恢復青春！&rdo;

藍沛笑著拍了拍他的肩：&ldo;青春又不能當飯吃，不恢復也無所謂。&rdo;

那晚，沈霆拒絕了藍沛出去吃一頓以示慶賀的提議。

&ldo;吃什麼館子？總共也就那兩家餐廳，老闆都成自家人了。&rdo;沈霆嘟囔道，&ldo;而且他們做得都沒你做得好。&rdo;

藍沛無法，只好回家親自下廚做晚飯。

為了養子畢業歸來，藍沛買了很多昂貴的食材，費心做了一大桌菜。

忙碌完了，他又簡單沐浴，換了一身衣服，這才姿容優雅地出現在餐桌前。

藍沛就是這麼愛講究，講究得近乎老派。沈霆早就習慣他這樣，不管多麼忙碌，藍沛都不會以此為藉口，懈怠自己的儀表，就算深夜出急診，沈霆聽見門口嘈嘈切切的低語，他把睡意朦朧的小腦袋探出嬰兒房，總能看見藍沛早已穿戴整齊、髮絲梳理得一絲不亂，匆忙拿著急診儀出了門。

幼年的沈霆甚至在心裡產生了好奇：他這個養父，是不是晚上睡覺都不脫衣服的？

再大了一些，沈霆就忍不住想，髮絲凌亂、衣著不整的藍沛，又會是一副什麼樣子？……

往深裡一遐想，沈霆就會不由自主跌進那個繾綣溫存的、帶著激烈喘息的幻夢裡。

那晚，藍沛首先給沈霆斟了一杯酒。

&ldo;祝你畢業。&rdo;

沈霆笑起來，伸手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

然後他說：&ldo;你還得給我再倒一杯。&rdo;

藍沛一怔：&ldo;怎麼呢？&rdo;

&ldo;還得祝我找到了工作。&rdo;沈霆擠擠眼睛。

藍沛頓時高興起來：&ldo;這麼快就找到工作了？是首都星的哪家醫院？&rdo;

&ldo;不是醫院。&rdo;沈霆頓了頓，&ldo;是醫療大臣的秘書。&rdo;

藍沛怔住：&ldo;大臣的秘書？這麼說……是在國會裡？&rdo;

沈霆點了點頭。

他端詳著藍沛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說：&ldo;你不喜歡我進國會？&rdo;

&ldo;只是有點意外。&rdo;藍沛恢復了平靜的神色，&ldo;我以為你會進醫院。畢竟你是醫科生，而且成績那麼好。&rdo;

&ldo;我對救死扶傷沒什麼興趣。&rdo;沈霆低頭笑了笑，&ldo;就算進了醫院，也不可能成為好醫生，搞不好會因為沒有良心，變成惡醫。&rdo;

藍沛的臉色，不知為何，有幾分黯然。

沈霆緊張地看著他：&ldo;不會吧？你真的那麼想讓我當醫生啊？&rdo;

藍沛回過神來，他努力一笑：&ldo;是你自己的職業選擇，我原本就沒有插嘴的餘地。只不過政客這條路，不是那麼好走。&rdo;

他停了一下：&ldo;而且你也別那樣說你自己。小霆，你是個好孩子，分院裡那麼多病人都記得你，就算當醫生，你也不可能變成惡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