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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用那五元錢,給我買了一板鞭炮,給妹妹扯了五尺花花布,讓姨母給她們做了一身新衣服,還買了一堆年貨,我和妹妹臉上才露出一絲笑容。
母親在忻縣醫院住了一月多時間,花了不少錢。後來,還是在東北工作的三老舅舅,憑他老人家騎馬打天下換來的資本,給母親買回一種叫“六零六”的特效針,才把母親從死亡線上拉回來。還有豆羅地段醫院的一位老中醫,名字叫王黨全(取其音),他老人家也是母親的救命恩人。母親病重期間,到醫院,醫院不收。醫生都說母親成了這個樣子,肯定活不成了,是父親跪下求醫院院長,這才答應收下。病剛好一點,母親就讓父親辦出院手續,為省幾個住院費。
回到村裡,醫生都不敢給母親打針,害怕傳染給他們。是母親的性命,硬逼得父親學會了打針……
一想起這些傷心的事情,我的手就發抖,我的心就打顫,不知怎麼回事,在我內心突然產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仇恨。同時,在我心裡埋下一粒種子,也是我的理想,——就是長大當一名醫生:
不為別人,就為母親。
我那年八歲,大妹妹六歲,二妹妹一歲。
大姑:六個孩子的母親
大姑:六個孩子的母親
仔細回想起來,大姑曲折多變的人生經歷,足可以寫一部內容豐富的長篇小說。發生在她身上的故事,曲直而富有情節,神秘而鮮為人知,既可以折射出那個年代多變的風起雲湧,又能反映出一個普通女人,在那個特定歷史時期發生的情感蛻變。
然而,由於年齡的差異,我對大姑的認識,只能停留在一些事物的表面。之所以將大姑單列一篇,是因為她與父親的血肉關係,也因為她在我懂事時開始,就無私地給予比母愛更加神聖的疼愛,我無法忘記留在內心的這份牽掛。
大姑非凡的人生經歷,我以為有書寫她的必要。因我年齡與她相差甚遠,不可能生活在她那個年代,也不可能深入進她的內心深處,只能將我腦海裡的一些零碎記憶,再加上從父輩那兒隱隱約約聽到的一些傳說,略加整理成文。一家之言,恐有失實。動筆前先生敬意,這倒是真的。
十年前的一天,大姑拋棄了她老人家熱愛著的這塊土地,拋棄了她老人家牽腸掛肚的子孫,還有相依為命的丈夫,撒手西歸,入土為安了。
慈竹當風念有影,
晚萱經雨憶留香。
心想姑母心有缺,
月臨中秋月不圓。
這是此時我的心情感受,也是對大姑早年不幸的憑弔懷古與真實表白。
大姑名叫張青魚,生於一九三一年農曆十月初六,屬羊,於一九九七年一月十日下世,享年六十有六。關於她老人家名字的由來,在這兒還有一個說法,大姑出生不久,就隨祖母住在她姥姥家,那時大姑還沒有名字。祖母大哥——我叫大老舅舅的,就把他們兄弟姐妹孩子的名字連起來叫:老姨姨名叫弓梅棠,她老人家的兒子最大,起名叫中海。大老舅舅的兒子次之,起名叫中全。老姨姨又添了個女兒,起名叫春魚。大姑排名老四,所以起名為青魚。
大姑在我印象中,模樣就是那麼清瘦:高高的個子,臉上經常掛著心思,很少見她老人家笑過。聽父親說,大姑小時候,也跟祖父上過學、念過書,長大後就在家學做女兒活,準備嫁人。大姑先嫁在白石村一戶買賣人家,婆家姓李,有二個兒子,大姑男人為老二,名叫李雙林(取其音)。不知什麼原因,小倆口感情一直不好,整天不是吵嘴就是打架。大姑的大伯子(大姑男人的哥哥)吸大煙,再好的家庭也招架不住只出不進,沒幾年功夫,原本可以的一個家庭,讓他給吸完了,最後連宅院也變賣為“煙霧”了。大姑公婆去世後,大姑與她男人的感情也到了非離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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