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彤彤的一夜(第2/2 頁)

我口音像是哪兒的？”

我說：“我聽不出來，你的普通話很好。”

彤彤說：“你就當我是本地人吧。”

“什麼叫就當？”我問，“我沒見過本地人幹這個的……”

彤彤有些不高興，她拉下臉，說：“哥，我也不想幹這個的，我有難處……”

是的，我知道，但凡走上歧途的人全都是有“難處”的，如果要是沒有一些聽起來正當的理由，怎麼演給別人看，博取金主的同情呢？可是，“金主”也不是傻子呀，誰都知道，各取所需的事情，即使聽起來再道貌岸然的說法，也只是敷衍的理由。

彤彤的理由庸俗至極。她有一個勞苦的媽媽，有一個殘疾的爸爸，有一個娶不上媳婦的哥哥，有一個即將失學的弟弟。她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她走上這條路完全是為了支撐她支離破碎的家。

我不知道她這番話的真實性有幾分，或許可能全都是假的，也沒準兒有一點兒真實性。至少彤彤在述說到家庭困苦的時候，流露出了一些真情——我是說，她把自己說感動了，掉了幾滴眼淚。

我不為所動。其實，我應該假裝關心關心她的，雖然我消費了，但畢竟也算是露水夫妻。可是，我依然不為所動，我不想對一個我不愛，或者說我連喜歡都不喜歡的女人說下那些關心的話，即使是假裝的，我也不想說。

“你一會兒自己走吧，我的車借出去了，沒在家，就不送你了。”我說。

彤彤收起眼淚，說：“哥，我餓了。”

我說：“我們家冰箱是空的，什麼都沒有，你自己出去找點兒吃的吧。”

“你餓嗎？”她說，“昨天晚上折騰到很晚，很累啊。”

“我不餓，”我說，“我今天還要出去一趟，中午有個飯局。”

彤彤臊眉耷眼地說：“那好吧。”

彤彤走後，我將我的床單、被罩、枕巾全都撤了下來，團成一團，塞進一個大垃圾袋中，準備把它們全都丟掉。弄完這一切，我又洗了個澡，生怕自己染上髒病，又惴惴不安起來。

這件事，我想藏在心底，想隱瞞到底。我又想，吳曉誠已經知道了，這孫子一定會告訴吳曉夕的，而且彤彤應該也會講給歡歡的。他媽的，我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丟臉的事情。

對於這一晚的事情，我後怕的心情遠遠大於悔過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