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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給我作了檢查後，雙眉緊蹙。第二天早晨，突然跨上戰馬，不知上那兒去了。我失去雷震的照料，出現了脫水症狀，生命垂危。三天後，雷震突然回來了，一到駐地，立即對我進行大劑量注射。注射的效果十分顯著，眼看燒退了，病情輕多了。

為了救我，雷震離開部隊好幾天，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奔走，找來了有效的抗菌藥。

雷震離隊期間，有幾個傷員死了。我這條命是幾個八路軍傷兵的犧牲換來的。

在我痊癒時，國府軍發動了猛烈進攻，八路軍不得不撤退。隨著戰局的惡化，第八後勤部也撤到了國境線上的安東。隔著一條鴨綠江，安東對面就是新義州，即朝鮮。如果去新義州，就可以想辦法到釜山。隊友們的臉龐又出現在我眼前。我的心，飛向日本。

國府軍很快追蹤而來，安東城內展開了巷戰，傷員驟增，醫務班忙得招架不住。安東僑住著許多日本人，其中有日本醫生和護士。第八後勤部很快&ldo;徵用&rdo;了這些醫務人員。

八路軍英勇奮戰，擊退了國府軍。後來，八路軍貼出佈告：將遣返日本人中的病員回國，要日本病員報名。這時候，我也要求回國。

第二十一章　未遂的饅頭

第一節

最終踏上回日本的輪船甲板，是在昭和二十三年三月底。

森永終於把離開&ldo;731&rdo;至回國的那段經歷說完了。

&ldo;您知道雷震有妹妹嗎？&rdo;棟居想起最初在藪下的醫院裡查明楊君裡身分的時候，曾聽說她有個哥哥是八路軍軍醫。雷震不也姓楊嗎？

&ldo;雷震從來不提他的身世，也沒聽他說有妹妹，妹妹怎麼啦？&rdo;森永反問道。

棟居把楊君裡的有關情況粗略地介紹了一遍。

&ldo;女馬魯他我只見過一次，還帶著嬰兒哪！&rdo;

&ldo;什麼時候看到的？&rdo;

&ldo;我記得是昭和十九年六月末。我想曬一下太陽，剛爬上口字樓屋頂，就聽到院子裡傳來鐵鏈拖曳在地上的響聲，循聲朝院子一望‐‐馬魯他正戴著鎖鏈進行活動。他們每跨一步就發出嚓啦、嚓啦的響聲。其中有一個女馬魯他，帶著一個剛滿周歲、趔趄學步的小孩。其他馬魯他都戴著手銬，只有這個女馬魯他手腳自由，她攙著孩子的手正在散步。見此情景，一種衝動感驅使我想把口袋裡的太妃糖扔下去。那個女馬魯他長得嬌小玲瓏，面板潔白。直到今天，他們母子倆的身姿還常常在我眼前出現。&rdo;

昭和十九年六月，楊君裡沒有分娩，這無疑是其他女馬魯他。楊君裡的孩子一生下來就被調換了，而這個女馬魯他的孩子可能是帶進&ldo;731&rdo;的吧。魔鬼般的&ldo;731&rdo;隊員對帶孩子女馬魯他倒別有一番特別感情。

&ldo;您的照相機在雷震那兒嗎？&rdo;棟居轉變了話題。

&ldo;我的所有東西都在八路軍的軍營裡，以後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哪兒去了。我能有今天，全靠雷震啊！他救了我命。我真想再見他一面，好好謝謝他。&rdo;

&ldo;那以後雷震怎麼樣了？&rdo;

&ldo;不知道，當時四十歲上下，今天要是健在的話也該七十出頭了。&rdo;

&ldo;那麼，森永先生，您怎麼會到藪下院長這兒來的呢？&rdo;

棟居聽完森永的身世，覺得還有問題要了解。

&ldo;其實，在&l;731&r;的時候，藪下先生救過我的命，加上雷震救我，我這人真是命大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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