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紅鸞/而今才道當時錯(4)(第1/3 頁)
顧婉凝抬手去摘另外一隻,指尖一顫,細巧的針鉤絆在了耳洞裡,扭了一下才抽出來,她偏著臉想了想,道:“應該沒有吧,怎麼了?”
虞浩霆見她一臉困惑,遂笑道:“這個人,你以前在哪兒見過嗎?”
虞浩霆搖了搖頭,“沒什麼,我總覺得——”他復又搖頭一笑,帶了些許自嘲,“他看你的眼神,有點怪。”言罷,便見她回過頭來一雙明眸意料之中地瞪大了一圈,他亦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得傻氣,含笑走過來,幫手拆她的髮髻,順滑的青絲次第傾瀉下來,他輕輕一吻,握住她的肩:“大概男人不管到了什麼年紀,見了漂亮的女孩子,都要多看幾眼。”他原是說笑,見顧婉凝嫌惡地蹙了下眉,不由莞爾,“你放心,我可不會。”
婉凝心頭一空,慢慢放下手裡的墜子,從鏡中窺看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嗯?”
婉凝慢慢抬起頭,眉宇間一線憂色:“還是一定要打嗎?”
從錦和飯店回到臨時下榻的隱園,說笑了幾句早前自己在燕平報館裡實習的事情,顧婉凝正摘耳畔的珍珠墜子,忽聽虞浩霆在她身後欲言又止:“戴季晟——”
虞浩霆撫著她的發,柔聲道:“擔心我?怕我會輸?”
俞世存是怕他心軟,陶淑儀搖頭,他們這樣的人,大約一顆心裡盡是密密咬合分毫不錯的齒輪,一毫一厘都要計算精準。可她寧願他心裡還有這樣的一念惘然,哪怕就是一個閃念。
她貼著他的胸口搖了搖頭,雙手環在他腰際,盈盈笑道:“我才不擔心那些,我只擔心你回頭忙起來,一一總不見你,又要鬧彆扭。”
他若不是做戲,倒難得。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樣的話,該是女人說的;換到男人嘴裡,不過是輕飄飄的一念惘然。
“我帶著他。”虞浩霆灑然一笑,把她的人抄在了懷裡,“那你不見我,會不會鬧彆扭?”
陶淑儀閒閒散著步往回走,香雲紗的旗袍在夜燈下有些發烏,有人說,這料子越舊越好看,溫潤,圓熟。她在夜色中倦倦一笑,這說法不過是女人們自欺欺人罷了。好看,終究還是蘇繡新絲,光華鮮亮,奪人眼目,就像她——那樣的年紀,才有那樣恰到好處的嬌豔。她不曾有那樣美,但她也有過那樣的華年。
一早送來的報紙散發出淡淡的油墨味道,冠蓋雲集的照片不見暗潮湧動,唯有錦繡光華。霍庭萱久久注視著虞浩霆身畔那個端然微笑的女子,她沒有像戴夫人陶淑儀一般去造訪女子中學、青年教會……若是她,大概也會這麼做的吧?
“西南一役,他袖手旁觀不算,還趁火打劫……虞浩霆可比我們恨他。”
霍庭萱心頭微澀,他帶她去吳門,有意無意都是一種宣示。其實,這倒不失為一個機會,她原本也預料著哪一日的報紙上便會有“機敏”的記者,捕到她“無意間”透出的隻言片語,生髮出一篇參謀總長婚期將近的花邊新聞。可是沒有,直到現在也沒有,她彷彿根本沒有履行某種“職責”的打算,也不準備讓人正視自己的身份,她只是偶爾出現在他的臂彎裡,得體微笑,一顧傾城。
陶淑儀託肘而立,若有所思:“這麼說,他一定不會回頭跟著虞浩霆?”
她這樣的姿態讓她略起了一點反感,感情這種事,不應該只有一個人去付出,這些年,他為她做了那麼多,她沒有一點感激嗎?
俞世存點頭:“薛貞生原就是首鼠兩端,既想拽著我們,又不願跟江寧那邊撕破臉;如今他這兩家茶飯吃不成了,自然要多撈些甜頭才肯上船。所以司令的意思:他開什麼條件我們儘管應承,反正是紙面功夫,將來……他想要什麼,那要看司令願意給他什麼。”
如果有,她就不應該什麼都不做,只叫他一個人去承擔。
陶淑儀在蓮池旁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