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君子論跡不論心(第2/4 頁)
一趟了。
這軍報自然是宜早不宜遲。
不多時,張韓立身站在荀彧府邸前等候,已遣宿衛進府院去通報。
院落內,剛放下各縣的薄籍,將所錄的金錢又校數遍,心中有數後才肯休息,且洗腳時仍在思考此時。
剛準備出院門倒水,就看見宿衛匆匆進院門抱拳:“先生,有一人在外求見,自稱是祭酒帳下文學掾張韓。”
“張韓?”荀彧陡然站直來發愣,“他不是校吏嗎?此次軍功已至少要提為校尉了。”
明公還等著看他本事呢,若非是最近忙碌,不得其時,恐怕早就去校場請他來見了。
居然,到志才那裡做了文學掾屬?不去領兵廝殺,反而抄錄從事?棄武功而從文治?
“請去正堂。”荀彧收起疑惑的心思,差宿衛去請來,他有換上袍服快速到正堂門口等待,不多時便看到一名年輕後生隨宿衛而來,腳步紮實、體魄精悍,兩眼精光十足,頭戴黑色髮帶,將長髮捆於一髮髻。
這份精神,怎麼看也是一名小將吧?若是著銀袍銀甲,手持長槍身騎白馬,豈不更合適?
待走近之後,荀彧才點頭請入正堂。
“伯常來此,可是有軍情告知?”
“先生,祭酒讓我來告知青州賊寇兵敗於公孫瓚,依論斷或會南下,且訊息傳來時,戰事結束已有十五日,恐怕早早就動身了。”張韓剛進正堂,立刻開門見山的說道。
荀彧駐足思考了片刻,然後面色一鬆,道:“想來不會,青州賊新敗,不敢繼續北上自然要南下,可人患寡而心有憂,若聚則膽氣惡,聚賊仍需一兩月,我估計應當會在春耕之後南下。”
“不必著急,”荀彧抬了一隻手向張韓壓了壓,“他是想讓你來見我一面,順便與我深談一番。”
張韓愣了愣,這麼神奇嗎?
隻言片語就能準確判斷彼此心意,你們兩位的感情不一般吶。這樣的話,那就是考校咯?
荀彧是個心胸寬廣之人,而且學識淵博,頗有智慧。如是他考校肯定想讓我盡說心中才學,盡力而為。
“我和他是老友,所以較為了解其性情。”
荀彧淡笑著走回了案牘後坐下,讓張韓又坐在自己身前,兩人對立跪坐時,又施禮相請,問道:“伯常在頓丘、內黃兩戰都有建樹,為何想轉為謀士?你儘可說實話,暢所欲言。”
“可以說真話是吧?”張韓試探性的問道。
“嗯嗯,實話實說,不必隱瞞,”荀彧微笑道,他對軍功不要,以此轉為文治這事,頗為好奇,想要看看張韓的心性。
也好和明公交差。
“心中有策論又不知如何進言,需師長、前輩引薦,”張韓誠懇的拱手回答。
“原來如此,”荀彧點點頭,現下這世代,的確無人引薦很難將策論送於明公身前,即便明公有唯才是舉的心思。
“伯常可是看重主公曾說過的唯才是舉?此舉你覺得如何?”
張韓思考片刻,道:“因為無名士所用,袁氏理念為‘非海內名士’不可入,其餘雄主大多如此,無形中就拒絕許多懷才無名之人,明公這般做,便能讓這些無處可去的賢才,有枝可依。”
“嗯,”荀彧本以為,張韓會和其他人一樣,誇讚幾句心胸寬廣,容人之度,卻沒想到他的眼光如此直接清奇。
這年輕後生,倒是有意思。想來能通透的看到許多常人不可見之處,是個聰慧之人。
不錯,我喜歡。看來有些話可以與他深聊下去。
荀彧笑道:“是以,此法並不可沿用多年,或只適用當下。未經士人禮度教導、德行察舉,如若只有才學而心思不正,日後人愈多之後多為權貴,難免心思浮動,為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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