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第1/4 頁)

&ldo;能與元帥死在一起，死而無憾。&rdo;

他的嘴角扯出暖暖地笑意，似乎好久好久沒有真正去笑了，行軍多年，他已然忘記什麼是笑。

緩緩地閉上眼睛，彷彿內心最深的記憶被喚醒，他低聲吟念著：&ldo;若我戰死，勿埋我骨。託體山阿，同化蒼梧。&rdo;

她睜著眼，看著閉著眼的荀夜，聽著耳畔傳來淺淺的聲音，絲絲入耳，令她的心間無限顫動。

&ldo;若我戰死，勿埋我骨……&rdo;他念到此處，突然停了許久，終是在嘴邊扯出一抹淡笑，繼續道：&ldo;汝心之內，容我永住。&rdo;

汝心之內，容我永住。

她緩緩閉上眼，在心中默唸這八個字，嘴角劃過淺淺地笑意而不自知。

※※※

一束陽光射進黑帳，刺的在場的參將們睜不開眼，蘇落雪疲憊地小睡了片刻，惺忪地睜開眼，發覺荀夜目光如矩，盯著某一處也不知在想什麼。

再看看周圍那些消沉的參將，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再沒有初見時的氣魄，落魄消極。

&ldo;元帥，我們還有機會活著走出這裡嗎？&rdo;一個參將啞著聲音問。

&ldo;你怕死？&rdo;荀夜沒有看他，依舊盯著那一處，出神。

&ldo;我們肯跟元帥留下，就沒怕過死。只是到死都不知是哪個龜孫子出賣了我們，我死不瞑目。&rdo;那參將咬牙切齒地說道。

&ldo;商議此計時，只有元帥，荀二少，以及五名隨軍出征的將軍商議此計，即便是分成兩撥出擊都是在敵軍百丈之外才告知眾將士，只有參與商議的將軍們有機會飛鴿傳書給康國，給時間他們準備。&rdo;另一名參將冷冷地分析著：&ldo;jian細，就在當時與元帥商議的六個人中。&rdo;

&ldo;若老子有命活著出去，定將他五馬分屍，碎屍萬段。&rdo;

說著說著，在場的參將們義憤填膺，瞬間沸騰起來，唯獨荀夜，仿若未聞，只是靜靜地凝視。

蘇落雪自嘲地一笑，問道：&ldo;元帥覺得值得嗎？為了將損傷降到最低，卻兵行險招，最後落得自己身陷敵軍，任人宰割。權利，真的有那麼重要嗎？&rdo;

說罷，她想起荀洛生辰那夜他說：一生之幸，是要能掌控自己的命運，操縱別人的生死，站在權力的最高峰。

&ldo;我不懂所謂的江山帝業，我只懂，你有能力，就要為這天下百姓所著想，任何事都從百姓的角度出發，而不是被權力所矇蔽了雙眼。也只有這樣，你才能立於不敗之地。&rdo;

蘇落雪的話，終於使荀夜收回沉思，看著她。

&ldo;是我，決策失誤。&rdo;這一刻，荀夜終於承認自己的失誤，頓時，沸騰的黑帳中突然陷入一陣靜謐，眾參軍皆看著荀夜，眼中有震驚。

而蘇落雪也與眾參與一樣，也從未想過，一向不可一世的荀夜竟然會承認自己的錯誤。

作為一軍統帥，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去正視自己的錯誤，並且主動承認。

在這不到一個月的相處中，她從荀夜的身上尋到了太多的不可思議，拋開對他的仇恨，荀夜不愧為一個出色的領軍人。

黑帳突然被掀開，更多地光照射進來，直射他們的眼中，刺的在場人皆是閉眼緩和。

幾名粗獷強壯地男人進來一把將地上的荀夜拽了起來，二話不說便往外去。

&ldo;元帥！&rdo;

後邊一陣驚恐地大喊，可黑帳再次被拉上，回應他們的只是一片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