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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舟坐在一旁乾乾巴巴啃麵包，然後就抓緊時間休息睡覺，一會兒還得起來輪班，並不想看弟弟奴一臉幸福洋溢的傻笑。

常星吃過東西後枕著揹包半躺在地上，看著對面沈琛抱著小昭和不讓他沾上一丁點泥土，滿心滿眼都是溫柔的樣子。

這還是曾經那個沈琛嗎？

這一年來他真的變了很多，只是再也不關他們的事了。

一時間又想起他們曾經一起進副本的時候，他們是關係最好的同班同學兼室友，六個人一起去畢業旅行，卻沒想會遇到意外。

阿樹在第一個副本時便死了，現在沈琛不跟他們一起了，小浮和阿莫也沒了，就剩他們倆個。

想著想著，常星轉過身擦了下眼睛，面對著牆慢慢睡了過去。

……

凌晨四點。

除了兩個守夜的遊戲者，其他人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陰冷潮濕的假山山洞並不舒服，不時有喪屍的吼聲傳進來，讓昏昏沉沉的守夜人猛地醒神。

外頭還未天明，只是又開始下雪了，雪花簌簌落下，掩蓋住地上鮮亮的顏色，只餘一片透亮的純白。

昭昭緊緊貼在沈琛的胸膛上，感受著源源不斷的熱氣和強有力的心跳，睡得卻並不安穩。

不多時他忽然被驚醒，瞳孔猛地張大，慢慢看清了四周的景象。

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夜明珠被置放在各處，大家裹著厚大衣正沉沉睡著，好像一點怪異都察覺不到。

而他屏住呼吸，沈琛的衣服將他緊緊裹在其中，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蹲在空地中央一個小小的背影。

守夜人不知到哪裡去了，也許在甬道中檢視情況，總之沒有人發現不對，只有他是清醒著的。

他看到小孩兒似乎在用細長的手挖什麼東西，不停將泥土推出堆到一邊，慢慢越挖越深，小孩兒的半截身子幾乎全部探了進去。

昭昭眨了下眼，他想叫醒沈琛，卻不知哪個動作驚擾了中央的小孩兒，安安猛地扭過頭，漆黑的眸子直直看向他。

呼吸瞬間卡在胸口，小昭和不敢喘氣不敢開口，他想閉上眼睛裝睡，卻發現自己好像無法收回視線。

胸中悶的好像有火在燒，耳畔似乎也開始嗡嗡直響，手指一片發麻。

忽然，安安朝他笑了笑，揮手示意他過來，「你來看。」

那股被攥住的感覺驟然消失了，空氣重新開始流動，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陳腐味道。

昭昭想了想，還是從沈琛身上爬了下來，穿上鞋子走到安安身邊。

小孩兒的臉在冷光之下襯得更白了，是毫無血色的死人白。

黑色的瞳仁幽幽看向他，不帶一絲溫度，安安咧開嘴角繼續道：「你來看。」

昭昭蹲在他的身邊看過去，發現他果真挖出了什麼東西，是一塊厚厚的石板。

「是什麼？」他問。

安安沒有回答他，回頭與他一起看著明顯與泥地顏色不同的石板。

兩個小朋友蹲在那裡，從背影看只有小小的一團。

沒有任何預兆的，安安忽然從懷裡掏出一塊麵包放到嘴裡吃了起來。

小昭和認出那是他撕下來給他的麵包，卻並沒有說什麼。

瘦弱的小男孩兒就那麼蹲在那裡唧唧吃著麵包，從頭到尾不再有任何反應。

等到麵包終於吃完，安安站起身往回走，「我要睡覺去了。」

昭昭看著他回到邇蔻身邊蜷縮到她懷裡，好像剛才的一切不過是隨意為之。

最後他看了一眼被挖出的土堆和那個坑，也回到了沈琛身邊。

他閉上眼睛，很快再次睡去，夢裡一片光怪陸離，還有安安黑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