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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若杭澈真是空山君，杭澈和賀嫣一般年紀……莫非他們前面二十五年也在一起？&rdo;方清臣思路越捋越明白，他果然下了結論，&ldo;一定是這樣，如此才能解釋為何他們如今會相親相愛。&rdo;

方清臣能中狀元，本就是聰明絕頂之人，他自問自答，邏輯清晰，不需要誰給他佐證，他只要無良子幾個神情便能大膽地下結論，卻有一件事，他猜不透，他道，&ldo;我只想問一句：何座你下了如此大一盤棋，你找到賀嫣到養大賀嫣，五十年啊，竟能將他拱手嫁給杭澈，是想讓他們改寫前緣？何無晴，你喜歡你師兄這事到底還要藏多少年。在我看來，婁座若非要沾惹凡情，與其讓他再受空山君之苦，不若與何座互相扶持來的好。&rdo;

不等無良子回答，方清臣乾笑道：&ldo;何無晴，你真是大方！真是悲哀！&rdo;

方清臣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好聽，可這些話五十多年來像不見光的苔蘚，爬滿了何無晴的內府，苔蘚根短無法深扎土壤，不可能長成蒼天大樹，它暗無天日地長著，猛然被方清臣說出來，像陡然被鏟到陽光底下，刺痛難當，卻……總算見了光。有些話藏太久，以為要爛在肚子裡。陡然被說中，他竟不覺得難堪尷尬，反而有些解脫，他沉默地聽完，末了搖了搖頭道：&ldo;我不覺得自己悲哀，你說我不懂婁朗，而你方清臣就懂麼？你眼裡那個婁朗是披香使，那個婁朗不該被凡情所迨；而我眼裡的婁朗是婁不歸，他本就該語笑嫣然。不管是誰，能讓我師兄變回&l;婁不歸&r;的，便是好的。&rdo;

天就快亮了，連墓島的對話，外人無從聽聞，卻有人一直注視著那裡。在東海海岸，之前解驚雁斬了海怪那處再往南百里，有一處海崖，海崖四面嶙峋，孤立突出於亂石之間，海風無處可擋，驟風吹的人衣袍獵獵作響。破曉之際，東天隱有微曦，而黑穹之下的夜幕仍然籠罩，中天晨曦未至，星光又無，正是最黑暗之時，一直看著東海深處的那人一身高品級官服上的降紫服色和描金吉雲紋在夜幕下與黑色融為一體。

嚴朔在那裡默站了整夜。

由遠及近一道人影急掠而來，這種速度似乎在嚴朔眼裡根本不算什麼，他一眼目光都沒分過去。來人緋袍加身，是長安衛副便，停在嚴朔身後，行禮道：&ldo;正使大人。&rdo;

嚴朔冷淡地道：&ldo;我說過無事莫來擾我。&rdo;

副使堅持著道：&ldo;大人……&rdo;

嚴朔：&ldo;說。&rdo;

長安衛副使道：&ldo;聖上問大人何時動手。&rdo;

嚴朔聽了副使帶來的上諭，並沒有顯出那種天恩浩蕩感激涕零的神情，而是漠然道：&ldo;副使大人，你身為四品長安衛副使諸事當聽我差遣，你的職責裡可有一項是由你直接面聖稟告的？&rdo;

只這輕描淡寫的一句，便驚得越級面聖的副使直冒冷汗，副使連忙躬了身子謙聲答道：&ldo;正使大人恕罪，卑職不敢！卑職只是見這月餘未有任何動作，京中多次來函催促卻不見大人回京述職，卑職……卑職正好辦事路過京城，於是順道面聖。&rdo;

&ldo;你既能面聖，想必聖上十分看重於你，不如接下來的計劃也由你執行，如何？&rdo;嚴朔笑了笑，目光冷淡地掃過躬得越來越低的副使，好似很有耐性地道，&ldo;長安令也交由副使大人掌，如何？&rdo;

嚴朔沒有使用任何靈力，威壓也沒有放出，連語氣也不見威脅，而副使卻品出了其中陰惻惻十分恐怖的意味，他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