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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邊兒上。
“啊!這裡的天,好藍好藍……”
“啊!這裡的雲,好白好白……”
“啊!這裡的山,好高好高……”
“啊!這才是真正的自然,美妙的自然,生我們養我們的大自然,這裡才是我們的母親,我們的夢之所繫,魂之所在,我在這裡住上一萬年,打死我也不走了……啊……啊……啊……”
前幾個“啊”雖然“啊”得讓人噁心,但畢竟人家那是在感嘆,感嘆祖國的大好河山,感嘆自然界的美妙風光,可是,這最後這幾個“啊”卻透著糝人的慘勁兒,像是白日撞鬼一樣。
他確實見鬼了。渾身上下篩糠一樣的抖個不停。
“別怕,我不是壞人,我三年前掉下去了,現在剛爬上來……”
懸崖峭壁的邊兒上,一個混身漆黑且瘦削的人攀在石壁上正頂著一篷亂草似的頭髮抓住了這個大學生的旅遊鞋,艱難地往上爬。看樣子爬了好久,已經筋疲力盡了。
“三年前掉下去的?”
大學生嚇得魂不附體,顫抖著嘴唇問道,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是啊,我三年前掉下去的,下面好可怕、好黑暗,現在全是水;我好孤獨、好無助,所以現在才費盡千辛萬苦的爬上來……你拉兄弟一把,我,我力氣都耗光了,實在爬不上不去……”
那個人不解釋還好些,一解釋,登時把大學生快嚇癱了——這哪裡是人?從體貌特徵包括說話的那種陰慘慘的語氣腔調來看,活像個鬼。
“鬼啊……去你媽的!”
那個大學生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了,也不做詩也不啊了,驚嚇過度之餘仗著踢過幾年足球,奮起餘力,順勢右腳踢出,將辛辛苦苦爬上來的那個人重新一腳踢了下去。
“別別別……天哪,我花了三個星期才爬上來,你又把我踢了回去,我恨你……啊……”
安然哭著嚎著,不甘心地向下跌落。
挖隧道結果把河水挖進來了,灌得安然像個大肚蟈蟈一樣,一見了水就想吐。
打死他也不肯去挖隧道了。
所幸,平地汪洋的沼國也有好處,升高的水面距離原來的地面足有上百米,藉著水的浮力,再爬上去大約一公里,想必也能逃出生天。
眼看著,花費了兩個星期的時間,安然終於爬到了頂峰了,心中的興奮簡直無法言喻。
尤其,當他聽到上面的懸崖有人聲傳來,並且還有人在即興做詩,他高興啊,終於遇到祖國的親人了,他簡直都有種想痛哭的衝動。
可是,哪想到這個祖國未來的棟樑卻這樣沒人性的一腳把他踢了回去,兩個星期的苦功夫就這樣全都白費了,他恨哪!
“紫斌,你剛才好像在和人說話。”
旁邊有一個女大學生走上來,望著臉色慘白的大學生有些疑惑地問道。
“是,是,是,有一個人,不,不是人,是一個怪物,一個鬼魂……我正做詩做得興起,他就從懸崖下爬了上來,抓住了我的腳,然後還想跟我交流,我,我失神之下一腳把他踢下去了……”
叫紫斌的大學生像夢遊一樣的回答道。
“啊?你把它給踢下去了?那個怪物究竟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只看見一篷亂草,下面有兩隻像微型手電筒一樣鋥亮鋥亮的眼睛,好可怕,好可怕,他一說話,牙齒好尖,好長,好嚇人,他要咬我,我是出於正當防衛,出於生理反應,迫不得已才把他踢下去的……”
大學生在為自己做著辨護。
“他倒底是什麼樣的?你慢慢說,彆著急,別害怕。”
那個女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來了濃厚的興趣。
當下,驚魂未定的大學平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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