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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如果和衛襄解釋了,他多半會覺得自己的好意被辜負,只會更加惱火。江苒索性不解釋,指指自己的嘴,做了一個捂嘴的動作,示意自己被他下了封口令。
「你!」衛襄一口氣哽住,心火騰騰而起。
江苒捂著嘴,烏溜溜的眼珠溫潤如水洗過般,倔強地看著他。
好像一隻沒有什麼殺傷力卻佯作兇狠的小奶狗。
衛襄的脾氣忽然發不出了,他還真沒法說什麼。封口令是他親口下的,他確實說不出江苒有什麼錯。
「算了,」衛襄洩了氣,無奈地揮了揮手,「以後我問你話,你要回答,不算你違規。」
江苒本準備衛襄再發作一場,正要冷臉相待。沒想到他這就偃旗息鼓了,不由微微一愣。
如果可以,她當然不想次次都和這個煞神搞得劍拔弩張。
她乖順地點點頭,放下手來。
衛襄的神色更加緩和。吩咐鳴蛩服侍她睡了,帶著鳴鸞退出屋子。
剛剛關上房門,衛襄的臉色就沉下來,淡淡吩咐鳴鸞:「讓鳴枝鳴葉過來見我。」
夜漸深,秋風透過半開的窗欞,送入滿室桂花馨香。
窗忘關了,鳴蛩實在有些粗心。
江苒感受著越來越深重的涼意,皺了皺眉,搖了搖床頭的小鈴。外室守夜的鳴蛩沒有動靜。她忍不住披衣而起,走到外室。
外室空蕩蕩的,鳴蛩竟然不在。
江苒沉默了一會兒,自己去關了窗,只覺得就這一小會兒,她已四肢僵冷。
快步回到床上,她將錦被緊緊裹住身子,毫無睡意。白日睡得過多,這會兒倒開始輾轉反側了。
重生不過一天一夜,江苒卻覺得其中經歷的驚心動魄、匪夷所思已超過了上一世一輩子。
陳文旭、蒙沖、衛襄、謝冕,這些人走馬燈般從腦子中掠過,她只覺得自己掙脫了前世那張網,又掉落進另一張網,苦苦掙扎。
如果衛襄現在的秘密出行真的和一個多月後的宮變有關,等事情結束,知道內情的她能全身而退嗎?
一般來說,涉及到宮闈密事,她這種知道內情的,更大的可能是被滅口吧。她打了個寒噤,隨即安慰自己:不怕,前世衛襄縱使惡評再多,手段再狠,可言必信、行必果這一條卻是無人有異議的 。攝政王一諾,價值千金。至少這一點上,她該相信他。
可要是衛襄失敗了呢?
前世可沒有她假扮郭六小姐這一出,也不存在她被謝冕識破的風險。若是因為她這個變數的存在,導致衛襄行蹤洩露,原本保持中立的靖侯府因不小心窺破秘密與衛襄對上,被迫倒向趙王,結果如何就不好說了。
她記得清清楚楚,前世,謝冕雖然在最後關頭站在了衛襄一邊,可並沒有和衛襄化敵為友,而是成了太后與幼帝掣肘攝政王的一把利刃。
此時,更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衛襄畢竟救了她,雖然有時行事任性不講規矩,但沒有真正傷害過她,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因自己連累他。
種種念頭在心中反覆輾轉,她迷迷糊糊的,連自己什麼時候入睡都不知道。
醒來時頭痛欲裂,她剛一動作,立刻有輕巧的腳步靠近。一雙柔軟的手臂輕輕扶起她,然後溫熱的毛巾子輕柔地在臉上擦過。
熱乎乎的毛巾讓她舒適不少,她睜開眼,發現扶她的是鳴葉,拿著熱毛巾的是鳴蛩,鳴鸞在一旁端著銅盆。沒有看到鳴枝。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這三個丫頭都有些憔悴,尤其是鳴葉,敷了粉都遮蓋不住眼底的青黑。
鳴葉和鳴蛩已經手腳輕快地服侍她穿衣。
她扶住脹痛的額頭下床,剛跨出半步,忽然踉蹌一下,只覺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