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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抓不住奶牛，於是走出菜園，朝地上撲通一坐，嘆道：“各位鄉親，今天又得賠多少錢？你們說說吧。”菜農們得到賠償，把錢握在手裡愜意地拍了拍說：“老婁，真是謝謝你了啊。有了你的奶牛，我們的菜就不愁賣不掉了。”

倘若奶牛僅僅是吃點蔬菜，倒也損失不大。無奈這些奶牛舉目驚奇，樂探喜捉。無論你能想到的還是想不到的事情，它們都能幹得出來。

有一天早上，酒廠的人突然跑到我們小區找婁德發。廠長說：“老婁，你可真是要管管你的奶牛啦。”，然後把事情說了一遍。婁德發聽後大為吃驚。原來前一天晚上，奶牛們跟著運糧食的車，跑到了酒廠。然後從酒廠的後牆翻了進去，準備偷吃用來釀酒的糧食。誰知酒廠的釀酒車間沒鎖門。奶牛們很好奇，進去一看，一個個大酒池好不壯觀。於是在一個酒池裡舔了一口，感覺味道不錯。接著就放開肚子大喝了起來，不知不覺就喝多了。第二天早上，酒廠工人來上班。推門一看：橫躺斜臥，十幾頭奶牛爛醉如泥。廠長被氣得半死，趕緊去找婁德發。

婁德發被奶牛搞得焦頭爛額，說：“好，我賠。一切損失我全賠。”然後大喊：“貴祥！二旦！快來幫我把奶牛抓回去！”可是這些奶牛東倒西歪，全都醉得不省牛事，沒人能抬得動，不得不打電話叫起重機。

寶誦最喜歡研究鬼神和奇聞怪事。他急忙跑到酒廠去採訪，看了一眼酒廠牆壁上的竹林七賢飲酒圖，感嘆道：“這些奶牛終日放浪形骸、無拘無束，頗有魏晉風範。”

我媽問我：“你們學校怎麼樣？”我說：“我們的學校差極了。那個破食堂才三層樓，自稱夸克大廈！萬畝藥園完全就是在騙人！其實只有零點八畝。整個學校才二百五十米長，二百五十米寬。學校連最起碼的學生宿舍都沒有，竟然讓我們住在圖書館裡。校長卻說，還要再補招一批學生。真不知道他們將住在什麼地方。我們學校的女生倒是挺多，佔了三分之二。只是醜的多，漂亮的少。校長是個熱愛賭博的人。據說他在外面欠下了幾千萬的債務，每當開學的時候他就會被人打一頓。”

我媽說：“是這樣？那你就趕快退學呀。媽媽找個好高中讓你去復讀，來年咱們考一個好大學。”

我一聽復讀二字，趕緊背誦學校的招生口號說：“華佗大學堂師資力量雄厚，教學條件優異，擁有現代化實驗室和名貴中藥藥園。學校為了響應國家‘力保十八億畝耕地’的號召，大大壓縮了的學校的佔地面積，但是越小越精悍，學校的目標是‘以有限多的教學資源培養出無限多的人才’。總之一句話，華佗大學堂真是太棒啦，在這個學校裡學習真是太有前途啦。”

我媽於是說：“我讓你去復讀，還能是害你嗎？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呢。現在人家研究生都找不到工作，你這個大專生又能有什麼前途？你不上個好點兒的大學，將來怎麼辦？”

我說：“我自有辦法。”

我媽說：“好，我不管你。人領不走，鬼領轉圈。你以後就跟著二旦混吧！”

丙戌年中秋節（1）

我們小區的人都稱呼二旦為‘遊漢二旦’。何謂‘遊漢’？也就是沒有固定工作的光棍。

二旦和他老孃住在一起。二旦娘有著繡花的技術，她做了許多虎頭鞋在大街上賣。而二旦則沒有正經事做。二旦娘每次都在二旦吃飯的時候說，‘你和你二叔一樣，就這樣混一輩子吧！’

剛開始的時候二旦是有工作的。他的工作就是在火車站抗麻袋。他做了一段時間，覺得很沒前途，於是就轉行去算命。他的算命依據，是那本從貴祥家的廢紙堆（貴祥做著回收廢紙的生意）裡撿到的《奇門遁甲》。那時我還在上小學。他找到我們，讓我們幫他發算命廣告單。相城市有很多算命先生，但他們的生意普遍不好，估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