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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手一向低溫清涼,每次握在手裡總讓他心平氣定,比三伏天喝下那冰湃過的梅子湯還受用。如今卻冰冷如簷上秋霜,沉沉透著死氣。“朕的魯莽已經害了你一次,朕決不敢再來第二次。朕是思前想後,把一切都安置妥當了才來找你。帝都有安王潛輔,萬事無虞。人人都道朕御駕親征,決料想不到朕居然會剃了頭髮來了向州。”
林層秋這才注意到炎靖光溜溜的腦袋,容貌也甚是陌生,只一雙望著自己的眼睛還是從前模樣。知他為見自己必定犧牲良多,心下嘆息,道:“江北那邊,陛下可有安排?”
炎靖忙不迭點頭:“朕這次帶了兩個人,明一個是鳳群,另一個暗的就是陳桐。朕過江來,就由陳桐假扮朕,有鳳嶽鳳群蘇福幾個人周全,萬無一失。朕不善水戰,若真在軍營,反是掣肘。陳桐既得你稱讚,必定有過人之處,對戰事或許有些助益。”
難得聽到炎靖如此冷靜視事,林層秋心下淡淡歡喜,微笑道:“不拘品級,知賢善任,正是帝王用人之道。只是臣子們的舉薦固然要認真聽取,但考察決斷之根本卻在陛下。朝廷任人切關百姓福祉,不可不慎之又慎啊。”
若在往日,炎靖興許又要打笑他好為人師,此刻卻微微點頭,輕輕應了聲:“朕知道了。”尾音已經帶了些哽咽,垂下頭去,一滴淚就滾燙地落在林層秋手背上。
林層秋見他如此,心下也甚是難過。但兩人劫後重逢,許多事只有留待日後慢慢開解。
炎靖又道:“朕已經把慎安門一案的卷宗全部封存,永世不啟,令兄清名無礙,層秋儘可放心。”
林層秋聞言卻微微嘆息:“家兄通敵訊息,陷陛下於險境,實在令臣痛心萬分。只是,手足之情——”
炎靖握緊他的手,抬頭苦笑:“層秋你還想瞞朕多久?”他微微一嘆:“朕都知道了。林平冉是受了炎瀚的脅迫罷,才要拿朕的命來換你的命。你不說,不單是為了手足之情,不欲他死後蒙羞,更是不想叫朕難過。你遭的罪,都是因為朕的緣故,若朕的命能換回你的命,朕給得心甘情願。”
他雖說得平淡,但林層秋深知他言出必行,內心澎湃,面上仍是淡定無波,沉聲道:“臣日薄西山,已是風中殘燭。陛下旭日東昇年華正好,大好河山不世功業正等著陛下去建立。陛下對臣之心,臣銘心感激萬死難報。只望陛下切以社稷百姓為重,勿以臣為念。”
炎靖死死盯著他,心痛悲澀無奈哀傷憤慨如流水一般從眼底匯流而過,猛地一下站了起來,就要發作。
他驟然起身,袍袖之間帶起的風冷冷掠過林層秋的面頰。林層秋心下一窒,便有些喘不過來。
見他猛地揪住心口痛苦喘息,炎靖的一點火氣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一把攬住他的肩,惶聲道:“層秋,你怎麼了——層秋——”
拙塵從屏風後快步奔來,推開炎靖,扶林層秋坐起,一邊順著他的呼吸,一邊讓炎靖把藥箱拿來,取了個烏木小瓶,倒出一丸來,微一沉吟,又倒出一丸,喂林層秋服了下去。
炎靖已端了茶盞侯著,就要遞過去。拙塵冷冷道:“這藥入口即化,不必了。”
那藥見效甚速,林層秋漸漸緩了過來,先望炎靖微微一笑:“臣無大礙,陛下放心。”這才對拙塵低聲道:“謝過大師。”
拙塵也不說話,執了他的腕沉心切脈。經了這一番,林層秋也著實無甚氣力,不由微微合了眼。
炎靖端著茶,猶愣愣地立在一旁,卻是半點聲息都不敢出。
拙塵診了半晌,面上神色越發陰沉下來。收回手,沉吟片刻,輕輕掀了林層秋身上錦被。林層秋僅著雪白裡衣,臃腫彭隆的腹部一覽無疑。不過一月之間,竟高隆甚多,益發襯得他整個人其他地方纖細單薄,簡直有些脫了人形。
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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