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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熬糖漿得捺著點性子熬得欠火和過火都會拔不出絲束,你再等會兒好嗎?”莊曉夢寵愛的輕笑道。
一直以來有什麼事他都往心頭放,久而久之壓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可胡蝶卻是個什麼事都向外丟的人!和她處久了,他也變得輕鬆起來。
“理論我是知道的,可耐性卻是我沒有的。”胡蝶撒嬌的吐舌頭。“難怪我煮不出一道像樣的菜。”她怎麼會不明白打小她只要說要入廚,就會聽到哀聲連連,所有的人都希望她飯來張口,就是不要動起下廚的腦筋。
料理講的是刀工和火候、是心平與氣和,偏偏她什麼都不缺獨缺那兩樣。
“我煮給你吃就好了。”
他深邃的雙眼凝啾若她,眸中的深情似那熬著的糖漿般,既熱也甜,瞧得胡蝶芳心咚咚亂跳。
“你有這麼好的手藝,P煮給我吃,會不會太可惜了?”胡蝶咬著下唇,偷眼瞧他。
神廚比賽後,莊百味原是要莊曉夢迴去繼承百味軒,但他拒絕了龐大的財富和華美的生活而選擇和胡蝶一起回到食翳谷。
“有什麼可惜的?在這兒偶爾和谷中的人切磋廚藝,偶爾練士製陶,遠離凡俗塵囂,反倒悠然自在。”以他不愛勾心鬥角的性子,這樣的生活反倒適合他。“更何況對我來說,眾人的掌聲比不上你的一抹笑容,只為你做菜又有什麼可惜來著?”他輕綻一抹笑靨。
胡蝶霎時紅染雙頰,他是個不大會說話的男人,就連喜歡那兩個字也不知道磨了他多久,才終於從他期期艾艾的口中擠出來,可有時他又會突然說出一、兩句讓人措手不及、臉紅心跳的話,每每總教她心湖澎湃久久無法平息。
“還說呢!你明明是不想礙著你大娘和你爹,才會和我在這食翳谷住下的。”胡蝶投給他一個輕斥的白眼。“你這濫好人,明明受了這麼多委屈,還體貼的替所有的人著想。幸好是有我跟在你身邊,不然你遲早被人吃得死死的。”
“是了,如果沒有過去那一切,我又怎麼會遇到你?這樣說來,也算不得委屈了不是嗎?”他輕聲道,語氣中無風也無雨,想來恬靜超脫的個性已深植在他的心頭。
“遇著了我,你就不委屈嗎?就連一向疼我的爺爺,都說配我是太委屈了你。”胡蝶噘著嘴。
“彆氣了,爺爺是說著鬧你的。”他輕捏她粉嫩的臉蛋。“來,先吃個拔絲山楂,看看合不合口味?”莊曉夢小心的吹過後才交給她。
“嗯!”胡蝶連連點頭,臉上綻出好大一個笑靨。
莊曉夢伸手順順她的髮梢。“若真說委屈倒是你比較委屈了,要不是為了我!你也不用把那經給燒了。”
胡蝶停下品嚐的動作她深凝著他。“你也相信‘那與華合,天下可成’這件事嗎?”
“傻瓜!你想到哪兒去了,你還不明白我要的天下就只有你嗎?”莊曉夢輕責的敲敲她總愛亂想的腦袋瓜。
“那你為什麼要提那經呢?像那種奇怪的邪書,燒了算了。”
“其實話不該這麼說的,邪的不是那本書而是使用的人。那經中寫的是食人志,若單純以天地自然生息的道理來看,禽獸相噬並非少見是以就食人這件事來說,並無悖於食之本性。”也許是跳脫了昔日的噩夢,他可以用一種較客觀的角度來看這一件事。
“你贊成吃人?”胡蝶皺起眉頭。
不會是她把他欺負得太過火,他終於發瘋了吧?
“你等我把話說完嘛!”他好笑的看她一臉的驚恐。“這華典是食心,那經為食性,我想鱔國師最終定是明白了,存食性而無食心,與禽獸有何異的道理,才會把那經留下來和華典放在一起。因為就算是物的味道再美,若食用的人不能用喜悅的心來接受的話,再美味的食物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