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頁(第1/2 頁)
就好像,他們曾有過很深的羈絆。他不記得這段記憶,但羈絆根深蒂固地留在心中,讓他在千年來不斷追逐著某種存在。
明明已經對世界沒什麼眷戀,也不是很想強行活下去,卻還要施展龜息之術,利用沉睡強行延長壽數?
應無愁不由回憶起自己是從何時開始下定決心要沉睡的,很快,他想到了。
正是得到那顆銀白色的螣蛟蛋開始,他便在為沉睡做準備了。
而在他做的準備中,能夠進入陣法中,喚醒他的,只有那條破殼而出的螣蛟。
他龜息沉睡,強行延長壽數,就是為了活到這條螣蛟出世的那一天,就是為了見他一眼。
一瞬間,應無愁什麼都想通了。
他牢牢抓住岑霜落的肩膀,顫聲道:「夢京城時,你對我是看待長輩的眼神。我閱人無數,你那時又稚嫩不會掩飾,我一眼便看出你羨慕我的弟子們,不斷假扮成他們的樣子,想要替代他們。但不過短短數日,到了擎天劍派,你對我的感情就變了。藥無心的無字天書曾提到過,你對我,有著很深的愛慕之情。這變化,是那十年導致的嗎?」
岑霜落輕輕點頭。
應無愁鬆開一隻手,點點自己身上的蛟鱗法衣問道:「這煉製法衣的手法與我如出一轍,是千年前我煉製的?」
岑霜落淺笑一下,輕聲道:「這是第一次有人為我煉製法寶。」
修煉多年,他像個野孩子般靠著螣蛟的傳承記憶和過硬的天賦長大,從沒吃過什麼靈丹妙藥,也沒人幫他煉製法衣,這是第一件。
「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那三天,那三年,你明明有很多機會的。」應無愁問道。
岑霜落輕輕搖頭:「因為你不記得。」
因為應無愁忘記了,此事又過於匪夷所思,他再提也沒有意義。況且那十年他像個傻子般,整日賴在應無愁腿上睡覺,爬在應無愁背上玩耍,哪裡像是一對道侶。
岑霜落情愫暗生,希望與應無愁做一對道侶,更加不願應無愁回憶起那段日子。
萬一想起來了,還是將他看做一條幼生期的小螣蛟,將他當成個孩子,岑霜落會變得更被動,更不知該如何改變兩人之間的關係。
「是了,記憶中沒有的事情,貿然提起,倒像是說謊一般了,你的考量也有道理。」應無愁在想通一切後,並未喜悅,神情看起來倒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岑霜落見他面色灰白,心中有些緊張,問道:「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沒事,」應無愁捂住心口搖搖頭,「只是覺得失去了很重要很重要的寶物。」
岑霜落握住他的手說:「倒也算不得什麼寶物,不過是十年而已。修真無歲月,未來我們還有無數個十年來相處。」
應無愁慘笑一下:「那不一樣,那是初遇的十年,我脫胎換骨的十年,最重要的十年。」
岑霜落見他如此難過的樣子,也跟著心疼起來:「那該如何是好?」
應無愁凝視著他,眼中滿是遺憾:「霜落,你還記得那十年,要不然,我們解決了系統的問題後,一同回到藏今谷,你給我重述,我們原原本本地還原那十年,如何?」
岑霜落面色一僵。
有什麼可復刻的,那十年他就是條貪戀美色和大腿總是在冬眠的傻蛟!
「我早就過了幼生期,怎麼可能重現。」岑霜落道。
「是這樣嗎?」應無愁用略略失落的眼神望著岑霜落,「你不是可以幻化成任何樣子嗎?變成幼生期的模樣,也是可以的吧。」
岑霜落心虛地轉移視線,不想再看應無愁的眼神,他對應無愁總是心軟、無法拒絕,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會真的放下一切堅持,重現當初的傻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