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第4/5 頁)
夢中,他正把酒臨風,底下丫鬟呈上來一道新菜。
菜名很有詩意,叫玉笛誰家聽落梅,是他精心收集的一道名菜。
“我們無怨無仇,你為什麼為了一道菜就要殺我?”
可他剛要下筷子好好品嚐一番時,菜盤子上突然冒出來一頭牛,朝著自己仰頭就是一聲咆哮,有如雷霆,震得他魂不附體。
然後他就被嚇得醒了過來,感覺到喉嚨好像被炙烤過一般,火燒火燎的,趕緊掀開被子下床,從暖爐上拿下茶壺,連喝了幾杯,才覺得稍微緩解了那久旱一般的渴意。
陳浮生放下茶杯,在額頭上抹了一把,汗津津的,全是水跡:“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好只是夢,倒是自己把自己給下著了。”
說完,呼的,突然一陣風吹來,他身上被惡夢嚇出來的溼黏溼黏冷汗,登時透起一股冷意,讓他當即就打了個冷戰。
伺候的丫鬟一向警覺,不過昨晚睡得比較晚,又正是渴睡的年紀,春眠不覺曉,是以睡在外間的鬟鬟沒有被他的動靜吵醒。
陳浮生也懶得喚醒丫鬟,便自個過去把窗戶關上。
關了窗戶,回頭,他發現對面的牆壁上似乎有字,只是光線模糊,看不太清。
陳浮生記得那面牆原來是掛著一幅畫,但他討厭那畫,便撤了下去,牆也就成了空牆。
“難道我看錯了?”
大夢初醒的陳浮生懵懵懂懂的拿起燭臺,走了過去。
只是還沒等走到牆壁跟前,啪嗒的,突然一聲輕響,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嚇了他一跳。
常常吁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才彎腰把燭臺湊上去。
燭光之下,他發現被墨水暈染成一團漆黑的地面上,赫然躺著一根狼毫,而且狼毫上墨跡殷殷,分明是剛剛蘸過墨水的。
何況這筆好端端的,是什麼時候,又是如何從筆架那邊滾到這裡來的?他昨晚只是看書,沒動筆,筆都好好掛在筆架上的,而筆架距離這邊中間隔了大概有一丈遠。
“還能自己飛過來不成?”
想到深處。頓覺全是怪異,才從噩夢中緩過氣來的陳浮生,感覺寒意襲體,心下發毛,不由自主就退了一步。
不料退步抬頭就瞧見了那面原本應該雪白的牆壁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題滿了字。
這好像是一首絕命詩,陳浮生下意識去讀牆壁上的字:“耕煙犁雨幾經年,領破皮穿未敢眠。老命自知無足惜,有勞沒功不堪憐。”
越念越是震驚。等四句唸完,回想起剛剛在夢裡質問自己的那頭老黃牛,陳浮生倒抽了一口冷氣,一股陰寒有如毒蛇。冷膩冷膩的爬上了脊背,讓他僵在那,動彈不得。
只是人動彈不得,目光卻又不由自主往下看。
“臨近屠門無處逃。含冤莫訴但號啕。耕田用盡平生力,臨老反教吃一刀。”
絕命詩一首接著一首,題字的墨汁從牆壁上流下來。殷殷如血,正如李白所形容的那般,墨池飛出北溟魚,筆鋒殺盡中山兔,是字字鋒芒畢露,觸目驚心。
“平時喔喔聽雞鳴,此夜蕭然度五更。碧血千刀流不盡,佐他杯酒話春生。”
……
陳浮生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般,顫顫巍巍伸出手去,在那字上抹了一把,墨跡未乾。
哐當,他的左手猛地一抖,燭臺沒拿住滾落地面,一下子暗了下去。
“誰,是,是誰,誰在這裡裝神弄鬼,出,出來?”
陳浮生驚怕得打起口吃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轉動僵硬的脖子,想要去找那寫這絕命詩的“人”,但整個書房清幽冷寂,卻又哪裡有什麼別的身影在。
陳家府邸有武功高強的護院刀客,等閒人進不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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