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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遠都找不到適當時機。
他說不出口。
他無法做出傷害她的事,無法看著她落淚。
因此,他註定只能看著她,成為別人的。
“我才不稀罕仗著身分達成什麼目的,你等著,我一定會讓盼兒親口告訴你,她要嫁我。”
九歲那年,他對父親發下這般豪語。曾幾何時,他放棄了那樣的堅持,甘心退居身後,這一生,只願是兄長,也只能是兄長。
“哥哥,等我!”
前頭的人當沒聽到。
外頭天氣熱得要命,他去鋪子裡查個帳,她跟來做什麼?
“哥——唉喲!”步伐太急,絆著裙角,僕跌在地。
一如幼時那般,總膩著他,到哪兒都跟前跟後的,有時不讓她跟,她跑得急了、跌跤了,他就會很無奈地回頭,嘴裡罵她笨,然後抱她、揹她、哪兒都帶著她,任她賴皮。
她以為這回也一樣,在他回頭時,好甜好甜地衝著他笑。
“你真的很笨耶,都幾歲人了,連走個路都不會。”幾乎是順手地要翻她袖口檢視手肘有無擦傷,臨伸手前,又頓住,思及那些蜚短流長。
盼兒不是孩子了,十歲……再過個三、五年,也是大姑娘了……
可她似乎沒有姑娘家的自覺,仍將自己當成三歲娃兒,純真信任地賴靠進他胸懷,他甚至已略略感覺到,女孩兒獨有的曲線起伏,並且無法自制地為此心思浮動,隱隱約約教她給挑動起熾熱……
他著慌地退開,教她撲了個空。
“你回去。”他想起了下人間的耳語,將她說得好難聽,才十歲,已名節盡損……
他——趕她?!
頭一回被他棄下,她無法置信。
見他真要走遠,她七手八腳爬起,趕緊追在後頭。“哥哥、哥哥——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嘛!”
“我沒有!”
“你都不理我。”這陣子老陰陽怪氣的。
“我說我沒有!”
“你看你看!那麼兇還說沒有!”
“陸盼君,你煩不煩!”
她停住腳步。
氣氛很靜、很僵。
哥哥說過她笨,說過她呆,還說過她廢材,都是用很包容、很寵溺的口氣在說,就是沒用過這麼厭膩的語氣嫌她煩過。
她眼眶凝著淚,被人嫌棄的感覺,很受傷。
“不煩就不煩,我去找小武就是了!”她賭氣跑開,沒瞧見身後懊惱不已的面容。
“討厭……”輕喃聲逸出唇畔,由睡夢中幽幽醒轉,先是留意到覆在身上的披風,向風處一道暗影籠罩,替她擋去寒風,無聲守護。
眸光暖了,她柔柔揚聲一喚:“武哥。”
男子垂眸,在她坐起身時,接住下滑的披風,往她肩頭裹覆住。
明明是雙長年勞動的雙手,粗獷而帶著薄繭,披風繫帶在長指間繞動、繫結的舉動卻輕巧而溫柔。
繫好繩結,他將長髮由披風裡勾出,微微梳順,散落肩後。
“你幾時來的?”
“才一會兒。”陸武輕描淡寫帶過,但她知道,一定有好一陣子了,桌上那壺端來的茶都冷了。
他總是如此,無論再久,都會無聲地在守在她身後,不驚擾地護著她。她會心一笑。
“小姐怎麼在亭子裡就睡著了?會受涼的。”陸武緩步移開,端起長亭石桌上的茶水,倒了杯,以內力溫熱,這才端來給她暖身。
她淺笑,纖掌探向他,他順勢握住,將她扶坐起身,熱茶放入她掌心。
“武哥,坐啊。”她挪了個位,示意他坐下來。
陸武在她身後端坐,留心守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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