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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就是:“大人客氣。”
紀大人並不離開,也毫無再接話的意思,屋子裡靜得只聞得見他將那隻倒滿的茶盅從桌案上拿起、擱下,拿起、再擱下的輕微聲響,空氣一時之間凝固。
唐糖繼續幹坐,到底侷促。想想她這樁倒黴婚事,又有些委屈,喉間發癢,連著乾咳了數聲。
抬頭再看他,卻見紀理已然起了身,他的身子籠住了窗外微弱光亮,如此只現出一團黑色人形陰影來。唐糖被嚇得不輕,一時間咳得猛了。
紀理像是聽不見的樣子,只不屑地往唐糖那廂一撇,徑自往門前去。待他踱至門邊,推開屋門,向外間邁了一步,身子忽而頓住了。
唐糖緊張不已,他會不會在最後關頭突然色心大發……改變了主意?
這當然只是她的自作多情罷了,待她又是一陣咳罷,紀大人半個身子佇在門前,身後只留下他的刻薄冷笑:“也不知誰的雅興更好些,荷塘戲水,我還道唐小姐百毒不侵。”
“你……”唐糖極是不服,“紀大人何故字字帶刺,我與大人縱然素不對盤,往日裡總算無仇無怨,這樁婚事又不是我處心積慮求來的,您有什麼不痛快,真犯不著對我撒!”
就在她說話的當口,屋門已然被紀理合上了。
唐糖赤足追去門前,對著門縫低吼:“喂!紀大人留步,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
等半天沒有動靜,唐糖沒法分說明白,還是打算回去試圖重新入睡,待明晨再作計較。(。pnxs。 ;平南文學網)要緊的事情太多,新婚的丈夫不願搭理自己,總纏著自己要好。
孰料她剛躡手躡腳退回數步,清冷的聲音隔門而起:“祖父要我娶誰,我是不得不從,卻不知唐小姐又是為何如此心急?”
唐糖冤枉透頂,頓步回身,對著門縫解釋:“我心急!好,好,就算是我急……若非昨晨才聽聞府上出事,我就算不眠不休也要早早入京的。清晨進府方知爺爺急病中風,老爺子何其愛惜臉面,如今他言辭艱難,卻拿你我十二年的婚約說事,央著我一定同你成親沖喜,教我如何能悖!紀大人凡事無須理會我,只多想想爺爺的病,我並不信沖喜這一說,可是崔先生說,若爺爺可以高興起來,病亦能好得快些。”
門外半天才又開口:“昨日方知?自何處聽聞?”
“我昨日尚在鹿洲,也是無意間聽聞噩耗,我本……寧肯當那只是傳聞。”
“是什麼?”
門外這個人何其殘忍,非要她說出來才算,唐糖深深吸氣,竭力用最平靜的語氣:“紀……紀三爺上月走了。”
紀理後來好像還說了什麼,可唐糖一個字也沒聽清。
水滴無聲掉落地上,在乾澀燥熱的夏夜,很快就消隱於地面,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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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鳥鳴啾啁,天光正好,唐糖從裡間起身,赫然發現紀理就端坐在外間的案几旁看書。神清氣爽,手邊一壺香茶,蓮香四溢,聞起來像是新沏的。
想來紀二爺是為讓祖父安心,不敢另宿別處,在外間委屈了一夜。
唐糖怪不好意思地招呼:“大人早。”
紀理就像屋子裡沒她這個人,只管將手邊書閱完了這一頁,這才放下書卷,端茶抿一口,又拿近一聞,卻不滿地將茶碗重重一頓:“這蓮花香片如何不是我親手用十方象牙罐封裝的那批?”
小廝阿步抖抖瑟瑟從外頭蹭進來:“二爺好生厲害,這一批蓮花香片乃是小李大人從素清山上帶回來孝敬您的,並非圓覺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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