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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然回頭看了眼地上的鮮血，神經又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挑動，幾乎堅持不住地彎下腰去。

陸仰止面色大變，忙扶住她，&ldo;言言！&rdo;

女人一伸手，揮開了他的攙扶。

冷寂的視線越過陸仰止，看向他身後的陸遠菱，問得卻是陸仰止：&ldo;你打算怎麼解決？&rdo;

男人彷彿被什麼扼住咽喉，嗓音都低沉了，黑眸一掃狼藉的四周，&ldo;我馬上叫人把蘭斯洛特的墓碑修繕好，再請專家給赫克託治療，他一定會沒事的，言言，你別擔心。&rdo;

唐言蹊聽完，收回目光，笑望著他，眼裡似有一泓清泉，涼得透徹。

女人的唇裡吐出來的字如刀尖鋒利，一下下尖銳地劃在空氣中，&ldo;那陸遠菱呢？&rdo; 她就這麼無波無瀾地看著他，&ldo;修繕蘭斯洛特的墓碑我自己也能做，請專家給赫克託治療也用不著你插手，同樣的，她造的孽我不求你來替她還，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和你沒關係。我不想牽扯到你。

&rdo;

她閉了下眼睛，道：&ldo;陸仰止，你現在馬上離開這裡，事情結束之後我們還能好好的，你懂嗎？&rdo;

男人胸膛狠狠一震，眸間的漆黑如同被什麼打碎的墨玉，她讓他走，他的第一反應卻是抓緊她的手臂，&ldo;言言，你什麼意思？&rdo;

&ldo;我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rdo;唐言蹊覺得自己已經疲憊到了極限，說句話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所以聲音也不大，靜斂溫涼，&ldo;你說過，蘭斯洛特的葬禮你會參加。&rdo;

她說著，笑了下，&ldo;你沒來，我其實不怪你。我知道你最近忙，而且你和小蘭，生前也沒什麼交情可言。這到底是我自己的事，你已經幫了我很多，所以我怪不到你頭上，甚至感謝你。&rdo;

她這條理分明有理有據的分析卻讓男人的俊眉沉得更厲害，戾氣隱約浮動在眼角，掩蓋著內心迅速擴散開的慌張。

唐言蹊這人活得散漫隨性，或者更誇張一點來說，她活得糊塗。

她很少這樣一毫一厘地和人算帳，算別人對她有幾分好，幾分欠。

她只知真心要用真心換，誰對她好，她就加倍奉還。

所以，每當她開始算帳的時候，都意味著，她已經不把這個人，當成是身邊最親近的人了。

這感覺讓陸仰止無端煩躁起來。

&ldo;你是我的女人。&rdo;他這樣說，字字咬得都很重，不知是在告訴自己還是在告訴誰，&ldo;不要跟我提什麼謝不謝欠不欠。&rdo;

他說著，大掌把她細膩冰涼的手腕握得更緊，&ldo;至於他的葬禮，我昨晚‐‐&rdo;

&ldo;你不用和我解釋這些，真的沒關係。&rdo;唐言蹊的褐瞳裡空的嚇人，像兩個無底的洞窟，盯著他，有氣無力，&ldo;我真正在意的不是這些。&rdo;

&ldo;那是，什麼？&rdo;

女人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淡淡一笑，&ldo;陸遠菱圍了陵園，你不來就不來吧；她砸了蘭斯洛特的墓，你不來就不來吧；她傷了赫克託，還是一樣‐‐你不來就不來吧。這些都和你沒關係。但是‐‐&rdo;

她頓了頓，笑容驀然從臉上消失，&ldo;為什麼她在做了這所有的孽以後、在我要還手要讓她付出代價的時候，你卻來了？！&rdo;

&ldo;你不是來給我抱不平的，你是來維護她的。&rdo;唐言蹊望著他，&ldo;陸仰止，我不想和你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