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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秋都不知一天過得這樣漫長,像有一根細細的線扯著狂牛一樣的時間,想讓它往前踏步,它偏要往後面掙去,化作杏子樹光禿乾巴的影子,日光不轉,影子就不動。
高家離官舍只有兩炷香就能走到,但它就在那裡,什麼時候都能去得,唯獨今天不行。
夜幕降下的時候,池小秋無比慶幸自己的決定。
她沒能等回鍾應忱,但等到了齊娘子的訊息。
官舍其他的住戶都避她老遠,唯獨齊娘子趁夜悄悄敲開她的門,眼中滿是焦慮同情,攥住她的手安慰:「你不要慌不要亂,好生想想,到底之前得罪了誰,這冒籍科考的罪名可大可小,可如今是讓人在朝會上直接捅了上去,便只剩下是真是假了。」
她又重重叮囑了一句:「若要找人,必要擦亮眼睛。」
池小秋還能笑微微答她:「謝謝姐姐。」
這會,凡是能願意冒著風險同她說這些的,都是一輩子的朋友。
沒等過當夜,高溪午和徐晏然便坐車過來接她:「這裡人多口雜,訊息難遞,不如我們那裡獨門獨院,關起門來好商量。」
池小秋等呀等,終於等到了鍾應忱託薛一舌帶出來的口信。
「好好吃飯,等我回來。」
齊娘子,高溪午和薛一舌從各方帶回來的訊息拼湊在一起,讓池小秋堆出了那□□會時的情形。
這不是第一個人上題本,參奏鍾應忱冒籍科試,先前的被壓中不發,這次朝會之上,上書的是桑羅山。
池小秋對桑羅山瞭解一二,這個人,性子狠,若不是有十全把握我,萬萬不會自己跳進這個坑裡。
事實卻是如此,他給出的證據一樁樁一件件,人證物證俱在,足以證實,鍾應忱來到柳安縣之前,根本不是信州風羅人。他錄於柳安黃冊上的原籍,經查認,無人認得他。
科考冒籍已是大罪,事涉欺君,更是不赦,當場便拿了人入獄。
無怪旁人對池小秋避之不及,此事一旦落實,足以牽連家眷。
高溪午反應同池小秋當初彷彿,攥著拳頭一下捶下來:「這桑小子,分明是狗娘養的!」
池小秋看著薛一舌神色,心卻漸漸安定下來。
「此事要查也好查,金陵的黃冊庫重兵把守,一旦入庫再難拿出刪改,一一比對便可。」
薛一舌說得慢悠悠的:「此時人在內獄,旁人插不上手,是件好事。」
「可內庫裡…」池小秋還在掛心。
薛一舌打斷她:「你只想想,為何第一個題本,今上壓中不發?」
池小秋一點便通。
黃冊旁人改不得,可有人能改得。
「可那位…」池小秋悄指了指:「為什麼…」
「小秋,你可知道鍾哥是誰?」
薛一舌眯著眼,意味深長道,頭一次說了鍾應忱好話。
「從開朝算起,連中三元之人,不過兩個,歷朝數來,不過六位,二十以下者,絕無僅有。」
「鍾哥兒拿出的籌碼,便是他一身才華!」
第181章 敲肉羹
吳家酒樓裡, 正有個相熟的客人拉著夥計不悅質問:「這豆腐皮怎的變了個味道?上月剛上新的選單子上全沒有?小爺也是你們這地兒的常客,這第一次帶兄弟來喝酒,就怠慢至此?」
夥計連連賠笑告饒:「實是我家後廚的大師傅家裡遇了急事, 這幾道菜若非她是做不出好滋味的, 卻是小店的過錯, 這盤金豆腐便算饒給爺的,再送一壺桂花釀, 可好?」
見他說得情真意切,只得悻悻整了衣裳:「那就速速送上來罷!」
剛坐下忽又問:「那大師傅何時能回來?定了日子我再請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