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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縣令面無餘sè,道:“世人只道戴世銘敗給了錢逸群。”
兩人對視一眼,周公子道:“我昨晚連夜去的木瀆,見了戴老師。他說錢逸群原本是持刀的,臨時奪了他的靈劍,靈蘊之深厚遠非常人可比。想錢逸群天資過人,又有高人調教,一飛沖天之rì只在左右了。”
“呵。”陳縣令吐出一字,不予置評。
文公子看了看老友,又看了看李先生,笑著唱了花腔,道:“還請進士公不吝賜教我等鄉野鄙夫,再~拜~再~請~聊!”
“戴世銘的確敗了,”陳縣令突然來了個大轉折,又道,“但他並非敗在錢逸群與他那個師父手下,而是敗在勢。”
“勢?”就連李先生都不由正sè聽了起來。
“強龍尚且不壓地頭蛇,何況他戴世銘還算不上強龍,而錢家卻是實實在在的地頭蛇。”陳縣令開啟了話簍子,“一個初來吳地,連吳語都聽不懂的外鄉人,大庭廣眾之下便想要帶走人家的晉身之寶,不曉得吳風彪悍麼?”
文、週二人都是吳人,聞言大笑,並不以為意。
“倒要請教周兄,戴家這次派出戴世銘,所謂何來?”陳縣令轉向周公子。
“倒不妨讓你知道,”周公子頗有得意之sè,“米芾研山就在張家手裡,這次是想轉手戴家為愷陽公壽禮。”
花廳之中不由散起一股寒氣。
周、文二人並不怕陳縣尊,一旁陪坐的李先生卻坐立不安。他知道這位東主的脾氣,心頭不比針尖寬多少。米芾研山這種級別的寶貝在吳縣大戶手上,而他這位縣尊竟然一點風聲都沒聽說,實在是如同被人當眾打臉一般。
李師爺見花廳氣氛一時凝滯下來,不由左右張望,突然看到外面有人朝裡窺視,正好找了個藉口離席而去。他知道這位年輕的東主有許多秘密,那些秘密甚至超過了舉人和進士之間的鴻溝,不過他很明智地保持住了距離。
眼下也是……
米芾研山本是一塊靈璧石,相傳為南唐後主李煜的舊物,輾轉流傳到米芾手中。米芾得此石之後,狂喜至極,抱眠三rì,寫下了流傳千年的《研山銘》,成就書法史上一絕。
別說當下,就連宋徽宗以九五至尊的身份想找到這塊靈璧石都未能如願,沒想到如今竟然落在了木瀆張氏的手中。這張氏只是本地豪富土紳,捐了個南京國子監的監生,真可謂匹夫懷絕璧。
“你們也都當我是那種破門的墨吏麼!”陳縣令臉上寒氣更甚。
“人家不流露訊息也是有道理的。”文公子開解道,“你上任不久,誰知道你是醉花庵門人?這寶貝落在凡俗人手中無非是塊褻玩的奇石,對於我等衛道士而言卻彌足珍貴,人家不走露訊息也是題中之義。”
“這也是你自己,若是常與同道之人走得近些,何至於耳目閉塞至此?”周公子並不將陳縣尊的變sè放在心上,“魔教的妖人若是來了貴境,怕你也不知道。”
陳縣令指間微微一彈,閉口不言。
李師爺一直在留心東家的一言一行,見狀知道是東家心有焦躁,話不投機的緣故。正想著怎麼破解,恰好看見僕役在花廳外面張望,便起身出去看看。
原來是門子久等不耐,託人進來看老爺是否見完了客人。
“下人報說錢家父子早就來了,只是不敢驚擾貴客。”李師爺回來的時候花廳中已然冷場,正好回報東主。
陳縣令點了點頭,道:“著他進來。”
“且慢,”文公子攔住李師爺,“我先多嘴問一句,這吳縣錢家與武進錢家可是近支?”
“真是多事,人就在外面,你自問他不就行了?”周公子笑道,“我去門口迎迎。”
陳縣令本想刁他一口,想想卻又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