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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這樣一來才終於有了些許進展。其實這林子雖然茂密繁複,卻並不十分難走。只因為夜色墨黑,而古小蘑心裡又焦急,才稀裡糊塗的迷了路。
又過了將近半盞茶的時分,她終於看到了天衍派最後的記號,心中一喜。古小蘑爬上那個小小的山丘,夜色中陡然現出一白一粉兩個模糊的影子。她認出是莫輕遠和索縈,剛要張口呼喊,迎面卻襲來一股凌厲的夜風,樹葉沙沙作響,她嗆了風,捂住嘴蹲了下來,寒風穿透了她溼漉漉的身體,分外刺骨冰涼。
“這麼久,師姐怎地還不出來?”
“有你二師兄和五師兄在,不會有事的。”莫輕遠柔聲安慰道:“你傷了風寒還沒好,當心著涼。”
“不行,我要去救師姐!”索縈刷地抽出佩劍,轉身便走。莫輕遠急忙捉住她的手,嗔道:“你去了又有何用?只會給他們徒增包袱。”
“好哇,便是連你都嫌棄我沒用。”黑白分明的秋泓裡陡然蒙了一層水氣,索縈甩開他的手,怒道:“我死了也與你毫無干係!快讓開!”
莫輕遠俊美的臉上第一次閃過無措的表情,他急道:“怎會?縈縈,你明知我……”
豈知索縈顯然生氣了,竟是不顧一切的要往前走。
挺拔的白影突然擋在身前,索縈一滯,剛要張嘴說話,卻被一層柔軟溫暖的覆蓋,他攬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阻止了她的掙扎。
索縈頰邊飛上兩朵嫣紅,霎時天旋地轉,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乾了一般,只得軟軟的依偎在莫輕遠懷中。
莫輕遠懷中攬著佳人,撫著她的長髮柔聲道:“縈縈,我對你一片心意,可昭日月。”
索縈不語,只是低著頭不敢瞧他。
“師兄絕非嫌你沒用,只是我怕你受傷……你也看到過的,小蘑她……”莫輕遠頓了頓,閉了眼道:“是個怪物啊。”
夜風更加凜冽了。
樹葉被寒風撩撥開來,在空中肆虐出一番深沉蕭瑟的景象。
古小蘑跪在溪水邊,身上還是那件師孃親手做的粉紅色外衫。這時天色剛有了一點光亮,她怔怔的盯著自己水中模糊的倒影,身子還在溼淋淋的發抖,嘴唇都凍成了青紫色。
這樣一個姿勢,已經維持了很久。
如此的話,其實一開始就沒有心存妄想。可她為何還希翼著穿上粉紅色外衫的模樣,能夠換來一個人多一點的目光。即便她早已知道,莫輕遠只是一個夢,可望而不可及的夢,而她傻傻的執著了十年。
十年啊,幾經歲月,多少個日夜,如何受得起這番相思?
可他說她是怪物。
那個在她心中如同神一般,青梅竹馬了十多年的男子,說她是怪物。
並不是她想要不生病,並不是她想要莫名奇怪的出現在斷魂崖上,也並不是她想要變成那般狠辣無情的模樣。
並不是……她的錯啊。
古小蘑閉了眼,嘴角扯起一個毫無弧度的笑容。
這麼多年來苦苦壓抑的感情都算什麼?她不知道,亦或這樣卑微的姿態,早已被人踐踏在腳下。一句怪物,越過十年傾慕,輕輕鬆鬆將她打入深淵。
她緊緊揪住地上的草,骨節都捏得發白了。如何能甘心?喉嚨蠕動了幾下,終是沒有哭出聲響,只是悶得心中澀然疼痛。
“你又弄溼了我的畫。”低低的聲音突然自頭頂散落。古小蘑睜開眼,溪水中倒映出一襲青色的衣衫下襬,正緩緩的隨波流動。
她默然良久,突然放開了自己緊握著的手,仰起臉笑道:“再給你畫一張不就好了。”
這樣一副表情,像是剛剛就快晦暗到地底下的人不是她一樣。
鬱琉站在她身後,淡淡的凝視住她。
從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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