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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我講,呼吸的頻率也和榆花不相上下了,甚至比她還要急促。與此同時,他忽略了榆花那隻手頻頻伸給我這個事實。這就奇怪了。
電影裡的壞蛋終於敗在我方精明幹練的偵察員手下了。當那個看起來本分拘謹,一臉實誠的敵特分子被抓起來時,榆花男人也終於坐不住了,沒等到加演的《雞毛信》片頭字幕打完,就見他挪了幾下屁股,站起來假裝伸懶腰,以為我和榆花說話不在意他,彎下腰,悄悄溜出去了。我注意到,他在人群前方像只逮老鼠的貓,“哧溜”一傢伙,敏捷地鑽進沙娜家那孔窯了。榆花反倒有些拘謹了,欠著身子向四周看了看,才朝我這邊挪了點。她又遞給我一把葵花籽。她捏葵花籽的手,倏一下就抽回去了。這回,換榆花給我當解說員了,聲音很低,衝著我耳朵,就像前面那個記錄片,裡面毛主席身邊那女翻譯,悄聲細語,專為老人家一人服務一樣。我託說尿急了,要找個蔽靜處,就把榆花留在凳子上了。走出幾步回頭看,見榆花摘下尼龍圍脖放到身邊的空位置上,意思你們誰也別想坐,這裡有人了。
我站在黑影地裡,邊尿邊盤算。你去沙娜家幹嘛呢?平時你是幹啥來的?我來幾天了,你可是一次也沒去過她家啊。我一提起沙娜,還有她的孩子,你那神態就不一樣了,淨朝我撇嘴,就好像我呆在你家不走,耽誤了沙娜判刑的事一樣……我正這樣捉摸著,見榆花男人從沙娜家出來了,順她家窯側旁那道坡走下去。我趕緊繫好褲子鈕釦,不遠不近跟在身後,看你這“悶葫蘆”要到哪裡去。
仍然是我走過的老路。下坡,拐兩個小彎,再下溝。唔,這就到我被沙娜傻男人敲了一傢伙那地方了。無水。然後爬坡,把小路上那個大拐彎給截掉,走捷徑,端直從蒿草窩裡拱上去。然後再爬坡,就快到前幾天我歇下來喘口氣,以為自己是棵怪柳那面70度的坡了。他停下了,朝四周張望了張望,身子一縱,跳進個不知什麼裡面去了。過了六到八分鐘,他終於露頭了,終於爬上來了,他又朝四下望了望,好像還遮住耳旁風,聽了一陣對面坡上電影裡的聲音,就朝苗書記家那方向走去了。他黑呼呼的背影轉了個彎,就看不見了。我這才趕緊走過去。一看:我怎麼就沒注意到這地方還有個土窟窿呢?仰面朝天,像口大鍋支在半樑子上。我圍著土窟窿的直徑轉了足足兩圈,確定它是好多年前下大雨時,山洪衝開的土口子。可我敢下去嗎?這裡面黑得跟鍋底一樣,何況據我瞭解,七繞八拐,這東西它直通山下溝底。我股了半天勇氣,把住風頭,狠狠逮了一大口,往肚子里長長嚥下去,才照準一個隱約存在的土臺子跳下去。這塊倒很平,比上面的口子還大,有一張乒乓球桌面那麼闊吧,順山下溝底方向黑洞洞張著一張大嘴,嗖嗖嗖往人臉上吹冷風。我比劃了下,人肯定能鑽進去,略微低頭,略微彎下腰而已。沒問題。。 最好的txt下載網
(18)我年紀輕輕就被裹進事由裡
問題是,這裡面會有啥東西?我衝著那股冷風,把頭往裡面伸進去一點,耳朵還留在洞外面,使勁看了一陣。與此同時,還使勁豎直耳朵聽上面。適應了一會兒我才看到,裡面有堆新土,呈長方形隆起,朝我這頭大,向裡面那頭小。我趕緊把頭收回來,“噌”一傢伙,就上到地面了。跟重返人間一樣,我又吸了幾口山風,往苗書記他家走去。在院畔下,我強制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脫下鞋提在手中,學苗書記老婆的走法,慢慢朝他家中窯走過去。我爬在雞窩上(上次我就瞭解到,裡面沒雞了,書記家帶頭割資本主義尾巴時,早被大夥吃進肚裡了),豎起耳朵往裡聽。咿咿哇哇,他們說當地話,我這外縣人根本聽不明白,加上土窯洞裡面說話,聲音就跟一人頭上套一隻水桶一樣,字和字之間有嗡嗡的迴響,誰也沒法弄清楚他們甕聲甕氣的交流。一會兒,裡面有響動了,我趕緊藏進牲口圈,在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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