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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面上一頓,也冷了聲音,轉過臉來看著梁氏「我可比不得姐姐,能分出這麼多時間來對付一個姑娘,老爺那兒可離不得人呢。」
無論如何,這夏慶松格外喜歡她是個不可更改的事實。
梁氏自進門來雖不能是獨得寵愛,但是夏慶松對她也算是敬重有加,一月間總數著日子在她房裡呆上幾日,但自從梁氏進門來後,夏慶松往她房裡去的日子便漸漸的數的過來了。她如何不氣?聽得這話,心內的火氣騰的一下便升起來,疾走幾步到梁氏面前,冷笑道「當年孫姨娘就是給父親做妾,現今你也給人做妾,可見妹妹你是得盡了孫姨娘的真傳了!」
梁氏素日是最和氣不過的,對人從不疾言厲色,偏偏每每對著梁氏的時候,話極盡刻薄。一旁的丫頭們都斂了神色垂下頭去,全當沒聽見,生怕一個不心殃及池魚。
梁氏的粉臉含怒,怔了會兒又語帶雙關「姐姐慎言!我姨娘當年自是給人做妾,但我如今是堂堂正正入了族譜過了明路三媒六聘嫁進來的,還有父親親自主持,哥哥親自送嫁,可並不是妾啊。」
這是梁氏一直以來的心病。
她情不自禁後退了幾步,指著梁氏道「我只是沒料到,依你這般心高氣傲的性子,竟會與他無媒苟合,一心要嫁進來給人家當二房!我也的確想問個為什麼。」
「為什麼?」梁氏手上一抖,那飼料便盡數撒到雀兒的身上,將它驚得撲稜稜的亂撞。她冷笑著回過頭來盯著梁氏,嘲諷道「真是好笑,你居然來問我為什麼!若不是你那個道貌岸然的母親害死了我娘,打斷了逸軒哥哥的腿,我會隨著你嫁過來?!現在你居然還來問我原因,你不覺得太多餘了麼!」
她此刻的面容因為氣憤而有些扭曲,眼睛更是如同刀子一般,直直的射向梁氏。
當年梁氏鍾情梁府清客陳逸軒,但卻生生的因為梁夫人劉氏的阻撓,婚事沒成不,陳逸軒還落了個斷腿的結局。
她也曾感嘆阻止過她母親,畢竟嫁給一個清客,也算的上是自輕自賤了,但劉氏也不知道是太恨梁氏的娘,還是覺得丟不得梁府的臉面,把陳逸軒趕走,又派人斷了他的腿。
她記起這段歷史來,心裡微微的有些難受,倒不是因為覺得劉氏錯,而是因為劉氏的錯,梁氏才進了夏府。
她堪堪退後兩步,道「你跟著我又有什麼好處?你始終要低我一頭,便是你死了,牌位也在我後面!」
梁氏哈哈的笑了兩聲,因問「我要何好處?我爭搶你那牌位做什麼?姐姐的母親生前何等尊貴,現在不一樣只得到一抔黃土?到頭來父親可還記得她?現在的填房太太雖不成器,可也比她來的受人尊敬!梁汀媛,我只不過是來看你走你母親的老路,我是來看著你死的!」
周圍的丫鬟僕婦站了一院子,梁氏不防她會突然出這些話來,頓時又羞又怒又起紫漲了臉道「你這個賤人!」
梁氏身上的白狐裘斗篷被風吹起來,軟軟的毛迎風而立。她將散落的頭髮拂到耳後,走了幾步靠近梁氏,湊近她耳朵道「我是賤人,和賤人共侍一夫的你,又尊貴得到哪兒去?」罷,也不等梁氏反應,扶著丫環的手往外走了幾步,回頭道「賤人姐姐,今兒妹妹乏了,明日左相府裡的茶會,還請姐姐代為告假罷!」
這話一出來,所有的丫環僕婦們都再也掩飾不住臉上的驚訝和慌亂,紛紛都垂了頭一言不發。
梁氏的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只覺得五臟六腑都放在火上烤著,灼的她難受,但她深吸一口氣,終於還是將那股子火氣壓下去,反而笑道「還不快替二太太找找燈籠去,也不怕二太太黑燈瞎火的回去摔了腿!」
她是這麼,但究竟誰敢去觸這個眉頭?都低了頭靜靜的去做自己的事,只剩了胭脂和蔻丹跟在旁邊服侍她進房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