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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民家街區的拐角,逃到他就讀的小學,齋木才終於停了下來。哈哈地喘著粗氣,顫顫驚驚地回過頭。誰都沒有追上自己。齋木越過圍牆眺望著學校,背過臉不去看放學的高學年的兒童。
剛剛的少女是齋木的雙胞胎姐姐、朋。不是跟齋木上同所小學,而是上養護學校。在那所學校朋也是說「有欺負我的人」,因而不願去上學。
在父親的繪畫教室上課的神成跟朋組成不上學同盟,一整天都在一起。
「可惡、朋那傢伙」
都跟她說那麼多次了,在外面見到了也要假裝不認識別來跟我說話,可她輕易就忘記。就是這樣才、笨蛋!
齋木咬著嘴唇。
朋友的那句「好噁心」在耳中迴響。
齋木扭曲著臉,踢飛腳邊的積雪。接下來還要去仲川家做壁報。心情非常沉重。
現在不想跟神成、朋、佐藤和仲川見面,於是就繞遠路回家。
人口未滿三十萬的省會,齋木就住在郊外的新興住宅地裡。
宛如b級電影的佈景,住宅街整潔安靜得不像是真的,但稍遠一點的地方卻佇立著極具存在感和壓迫力的巍山和人造湖。
跟一年前所居住的東京練馬區不同,這座城鎮的人行道和公路都很寬敞,由於沒有高樓,天空也甚是廣闊。
齋木抬頭看著天空。晴朗的、澄澈湛藍的青空。可是,氣溫大概是七度左右吧。齋木顫抖了下,往夾克衫領口縮緊了脖子。
父親賣掉了車站附近的祖父母的房子,購買了這個7ldk的二手房,重新裝修了。除了停車場,還有庭院。住起來非常舒服,跟在練馬區的2ldk的狹小公寓比起來簡直天壤之別,而且還有自己一直想要的個人房間。但是說實話,狹小也好,想回到住得輕鬆的練馬。
來到這裡後一起居住的祖母對一些小事非常的羅嗦。好煩。冬天異常寒冷。白天還好,到了晚上就是冰點以下了。好煩。
老人們說話有不可思議的口音,完全不知道在說什麼。原本就是當地人的父母跟他們說話的時候猶如在說天書。你來我往的方言讓自己有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好煩。
所有的一切,都好煩。
齋木黑著臉看著自家房子。都已經住了一年了,但依然沒有是自己家的實感和愛戀。
鄰家是喬治亞州風格的大房子。小小的古銅色煉瓦覆蓋著外壁,屋頂上有黑色的煙囪。是神成的家。有傳言說神成的父母是有錢人。
「小明」
被少年的聲音嚇了一跳,齋木朝聲音的方向投去視線。在常綠針葉金鐘柏的樹籬陰影下,站著神成和朋。兩個人從金鐘柏的陰影下走出來,來到齋木面前。
神成看起來不像是有錢人的孩子。
從服飾和容貌都透著一股窮酸味。那一頭黑色捲髮總是很奇怪的蓬亂著。非常消瘦,單眼皮透著一股剛勁。
齋木看著他的單眼皮,神成難堪地低下頭看著地面,問道
「為什麼要逃呢」
口吻聽起來不像是責備,而是真的根本不知道。
齋木沒有理會神成,而是直盯著朋。
「朋、我跟你說了在外面不要跟我說話了吧!」
朋說著「因為啊……」閉上了嘴。神成接了下去,
「為什麼?小朋可是小明的姐姐啊」
「煩不煩啊。你就給我一旁呆著。朋、聽好了,下次絕對不準在外面跟我說話」
聽到這強調的語氣,朋的眉毛皺成了八字形,默默點點頭。一點頭,雙下巴的肉搖晃著變成了三下巴。
齋木嘖了嘖舌。明明說了想說的話,但一點都不痛快,胸口不知為何鬱鬱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