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雞叫(第1/9 頁)
2008年,我接到一箇中學同學的電話。原本我在外漂泊的這麼些年裡,很多同學都已經失去了聯絡,而在那年,班上的一位熱心姑娘發起了一次同學會,本著“同學會,同學會,拆散一對是一對”的原則,很多原本失聯的同學們又重新聚集在一起。早年我們都還是孩子,懵懵懂懂的青春期,如今一見確實大家變化都不小,男同學更加成熟了,女同學也變得漂亮了。而這群同學當中,有一位姓陳的男同學,在那一年也成了我的一個客戶。
其實原本我對於自己的職業是儘量低調,但我從不刻意去隱瞞。同學會上,大家聊天的話題除了追憶當年以外,更多的還是在對比各自的生活。例如你工作是在做什麼呀?你收入多少等等,而這個陳同學,在唸書的時候就常常跟著我一塊瞎混。
通常跟我一起瞎混的人,基本上是沒好果子吃的。我也不曉得為什麼,從小到大,我都有一種強烈的想要惡作劇的慾望,而這位陳同學,是貫穿我整個初中時期,被我整得最慘的人之一,其實我並不是想要整他,而是因為我剋制不住惡搞的邪念而已。例如我曾經拍死過一隻蜜蜂,然後裝模作樣嘴巴嚼得津津有味,然後撿起那隻死蜜蜂走到他跟前,裝作陶醉地自言自語:“唉,怎麼這麼好吃呢?真甜啊!比糖還甜!”於是陳同學就纏著我問我在吃什麼他也要吃,我就故作慷慨大方地把蜜蜂遞給他,說果然是採蜜的,一嘴下去,滿口都是蜜糖味道!
於是那天他吃了一隻蜜蜂,吃得很開心。
還有一次,我騙他說我看到數學老師的金項鍊掉到花壇裡了,但我找了很久沒找到,你幫我找一下行嗎?然後很快我就忘記這件事了,結果他硬生生曠課一節,給我挖了一堆蚯蚓回來。
所以當我多年後在同學會上見到他的時候,我的心裡其實是挺抱歉的。不過聽說他自從中考失利後,去了別的學校上學,然後進入了開掛的模式,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學了當下熱門的土木工程專業,繼而憑著自己的努力,就職於國內一家超大規模的建築工程公司擔任技術監理,住著名盤小區,開著價值不菲的轎車,論生活品質和社會地位,的確比我高得多。而這個公司大到幾乎在國內許多大城市都有工程隊。酒席上他略帶自豪地跟我開玩笑說,他們公司如果不算工人的話,每個月發放的工資都足以抵得上一些小縣城的總體收入了。當然我不清楚這樣的說法會不會過於浮誇了一點,只是因為大家都長大了,變得沉穩了許多,於是那些在我心裡跳躍想要打擊他積極性的話,我就憋著不說了。而藉著酒精的力量,我也悄悄告訴了他,我是一個專門靠死人賺錢的神棍,並開玩笑的說,今後你如果有類似的業務,記得介紹給我做。
果真是個實誠孩子,在他們公司遇到一件事的時候,他還真的打電話給我了。他在電話裡告訴我,如果連我都不幫忙的話,他就實在不知道該找誰了。我是個從不嫌錢多的人,所以我和他單獨約出來見面喝茶,並請他告訴我他所掌握的事情的全部經過。
他告訴我說,大約在2006年的時候,政府決定在重慶大渡口區新修一條相對快速便捷的道路,連通巴南區的魚洞,這樣一來,人們去魚洞就不必再從破舊的老路和比較擁擠的高速路走了,一方面是給道路緩解壓力,二來也是為了方便那些明明只隔了一條江,卻要繞路走很遠的附近老百姓。他還說,由於魚洞的發展程度越來越大,又瀕臨長江河道,所以還相應打算把原有的那個水碼頭擴建為一個規模比寸灘還大的集裝箱碼頭,如此一來,重慶的水上貿易鏈江北江南都同時具備了。陳同學坦言,由於當初政府放標出來的時候,自己公司實力雄厚,也很有分量,這種重要的民生工程也輕易拿下了。
陳同學接著說,工程在重慶於是總部派了個高管來這裡執行監督工作,自己則是配合領導完成工程隊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