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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臨霄明白樓詠清的意思,樓詠清是懷疑,這幾位大人的死是英宗命人做下的,想要斬草除根。
然而這斬草是否斬的有些晚?冀臨霄隱隱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詠清,現如今住在帝京的官員裡,可還有與三位大人情況相同的?」
「有,我都寫出來了,統共不過五位。」樓詠清又抓過一張宣紙遞給冀臨霄。
冀臨霄看過,手指在椅子扶手上一敲,說道:「需通知京兆尹衙門,讓他們派人保護好這五位大人。」
「那就先這麼辦吧,我再繼續查查。直覺告訴我,這事絕對沒完。」
☆、第8章 形象高大
夏秋交替的季節,滿城飛的都是梧桐葉。
京畿郊外的山嶺裡,黃櫨一夜之間化作紅葉,璀璨如血。
前幾年每到這個季節,夏舞雩都會應官宦們的邀請,隨他們去登高賞紅葉,順便陪酒獻舞。而今年卻是不行了,她得在都察院的牢房裡度過這段時日。
聽獄卒說,冀臨霄要關她三十日,期滿了就可以立即出獄。
夏舞雩閒來無事,索性幫牢裡的獄卒們縫補衣服,時不時抬頭望向天窗外的天空,想著軟紅閣的姐妹們怎麼樣,曉月書院的孩子們又怎麼樣。
第二十八日的晚上,大雨連綿,她補好一件圓領袍子,遞給柵欄外的獄卒。
這獄卒正是之前想對她不軌的那位,自從被冀臨霄點破後,倒是老實得很。他撫摸著細膩緊湊的針腳,黝黑的臉上笑開兩個酒窩:「織艷姑娘,真是謝謝你了,請你原諒我們弟兄之前的汙言穢語。」
「無妨。」夏舞雩淺笑。
「對了織艷姑娘,剛剛吃夥飯的時候,我聽到有一組弟兄說起件事,和軟紅閣有關的,我正準備來告訴你。」
「什麼事?」
「聽說軟紅閣在十天前又被查封了,好像是京兆尹衙門做的。」
夏舞雩倒吸一口氣,只覺得吸入肺裡的是尖利的冰凌子,扎得她肺裡劇痛。下意識的望向天窗,窗外秋雨綿綿,雨勢已連續三四日這般傾盆,她顫聲問道:「已經過去十天了嗎……」
「是啊,據說是十天了,我們也是才知道的這事,不知道御史大人知是不知……」
「放我出去!」夏舞雩猛然站起,因多日來呼吸的空氣混濁,腦海里昏昏沉沉,這猛地一站起便眼冒金星,忙扶住牆壁才站穩。
獄卒這才察覺了夏舞雩的不對勁:「織艷姑娘,你稍安勿躁,現在離三十日之期就剩兩日了,你再耐心點。」
「放我出去!」夏舞雩加重語氣,大步邁到牢門口,盯著門外的獄卒,「曉月書院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們的性命要緊,你要是不敢放我,就把冀臨霄喊過來!快啊,我求你!」
這些天獄卒和夏舞雩相處,所見到的都是個從容大方的女子,哪曾見她這樣失措過?心裡當即有譜了,忙應下夏舞雩,去通知冀臨霄。
當冀臨霄趕到時,夏舞雩撲到牢門前,朝著他大喊:「冀大人,求你放我離開!求你開門,我求你!」
冀臨霄示意獄卒:「開門吧。」他想等夏舞雩出來了,問問她怎麼回事。
誰知牢門一開,夏舞雩便飛也似的衝出來,門口的冀臨霄被狠狠撞了下,肩膀撞得極疼。
「大人沒事吧。」獄卒要扶他,被他揮手排開,他忙追過去。
夏舞雩旬月都在昏暗的牢房中,陡一衝出去,外面竟好似另一個世界。
婆娑的秋雨將整個院子都打得濕透,滿地雨水順著排水的暗渠嘩啦啦流動。夏舞雩仿似不知道自己被雨水淋濕一般,腳步不停的衝出去,繡鞋踩過一處處水窪,雨水四濺,沒幾步就濕透了繡鞋,冰涼的潮氣滲入雙足,冷氣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