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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哪裡說錯了啊?祖宗也太難伺候了吧?
城陽牧秋又問:「那你覺得我比陳向晚如何?」
銀絨:「……」您老人家今天怎麼突然談興大發,就不能安安靜靜等著血姑上鉤嗎?
心裡雖這樣想,嘴上卻習慣性地討好:「您當然更加英姿勃發,爽朗清舉,身軀凜凜,相貌堂堂,您比他個子高,比他名氣大,只要提起『城陽老祖』四個字,哪有不打心底裡崇拜的?」
「油嘴滑舌,虛情假意。」城陽牧秋這樣說,卻似乎含了一絲笑意,銀絨正要鬆口氣,又聽他問:「那你可答應同我回太微境?」
「……」銀絨斷然道,「不要。」
「所以方才說的都是假話,你還是喜——」城陽牧秋忽然住了口,「禁聲!」
銀絨自然乖乖閉嘴,心裡還忍不住吐槽:明明是你一直沒話找話,反倒叫別人禁聲哦?
此時已夜深人靜,窗外傳來的馬蹄聲格外清晰聒噪,卻又莫名地助眠,讓人眼皮發沉,銀絨恍惚看到窗外有個孩童身形的小人兒,騎著高頭大馬,從窗前略過,便實在抵擋不住睡意,迷迷糊糊地昏了過去。
陳向晚看到那騎馬的小人兒捅開自己房間的窗戶紙,喃喃說了一句「三屍血姑」,便又目光呆滯,疑惑地問:「牧秋?」
隔壁的城陽牧秋心中一片清明,並收斂威壓,倏然收回鋪開的神識,以免打草驚蛇,只用過人的耳力,聽到隔壁隱約傳來痴迷的笑意:「不,你是銀絨?去哪裡,你慢些……」
那東西開始行動了。
片刻後,城陽牧秋感到有什麼東西滑進房間,至此,他已大致猜到了那東西「勾魂」的辦法,不過是些不入流的致幻伎倆,通常這種妖物都很會洞察人心,勾出人心中最渴望的東西,最深處的慾望,再造出幻境,令人深陷其中,任其擺布。
不過,它們的手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要把人引到何處,有什麼目的?真如戚無垢所說的一般嗎?
城陽牧秋感到那東西貼著自己吐了口冰涼腥臭的氣,非但沒動,甚至將計就計地吸入了一些那東西的迷魂霧,奈何他修為太過高深,許久也沒中計,倒是聽到銀絨在床上翻了個身,歡喜地嘟囔:「這麼多嗎?掌門哥哥,真的是你?」
城陽牧秋聽到這聲「掌門哥哥」,心中一動。
他的判斷不會有錯,那妖物的確會引出人心底最渴望的旖旎慾念,銀絨他……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叫出自己的名字?是不是代表著,他其實……
銀絨好久沒做過這樣囂張的美夢了!
他靠在紅袖樓最華麗房間中的雕花美人榻上,枕著攢金絲鴛鴦軟枕,身邊是蘭梔姑姑做小伏低地捧著一個黃燦燦的金盤子,上面堆滿了上品靈石雕成的瓜子。
眼前是一排環肥燕瘦的美男,大約有十幾個,有身強體壯、穿短打粗布的,也有細皮嫩肉、手持書卷的,有唇角含笑溫柔可人的,也有清冷孤高氣質出眾的……其中最打眼的要數一張熟悉的面孔。
不得不說,城陽老祖即便沒有那樣傲人的修為、龐雜的術法學識和家喻戶曉的聲望,單憑容貌也能做個面首,混一輩子溫飽,五官深邃俊秀,卻高大挺拔,站在一排「美男」裡,仍舊鶴立雞群,一眼就能看到他。
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銀絨已經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不怎麼確定地問:「掌門哥哥,是你嗎?」
「城陽牧秋」朝他柔柔一笑:「自然是我,胡公子,從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讓你受了委屈,你可以原諒我嗎?」
銀絨舒爽地大笑起來:「也不能這麼說,你也教了我很多功法,還給我吸了很多陽氣,咱倆扯平……不過你非要意思意思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過來和他們一起,給我捶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