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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紅唇微張,俯下身一口含住了傷口。
第九章
傷口本就不大,濕軟舌尖掃過,僅存的疼痛也化作癢意,從手背盪開,酥麻了四肢百骸。
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漸漸燙起來,可城陽牧秋鬼使神差地,並沒有把它退下來,而是忍受著逐漸升溫的疼,繼續任由銀絨舔舐。
銀絨舔得特別認真。
唾液能讓外傷快速癒合,這是每一個長毛的妖都知道的常識,可是舔著舔著,銀絨突然靈光一現:大佬不願意讓自己碰他,所以這種機會相當難得,為什麼不趁機修煉呢?
銀絨動了動頭頂毛絨絨的狐耳,悄悄運起雙修功法,面上做出心無旁騖舔舐傷口的樣子,試圖矇混過大佬,可直到銀絨自己都累了,城陽牧秋還是沒把他掀開。
……這都沒發覺嗎?
一定是自己演技太好了!
銀絨心滿意足地舔舔嘴唇收工,還沒忘記裝模作樣地強調:「你看,是不是好多了?」
城陽牧秋看著自己被舔到發白的手背,配合演出:「不錯。」
銀絨一陣竊喜,感覺今天賺大了,於是見好就收,「那我就不打擾哥哥啦。」
城陽牧秋:「你還要去紅袖樓?」
「那裡亂成一團,沒人理會我,今天不回去啦,我說的『不打擾』是不礙你的眼,」銀絨,「我懂的,你不喜歡看到我。」
說罷,他身形一閃,就變回了小狐狸,臥在城陽牧秋小腹上,動了動又大又軟的耳朵,討好地「嚶」了一聲。意思相當明顯:我已經乖乖變回毛團兒,你別再嫌棄我啦。
城陽牧秋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兒,抿了抿唇:「你可以變回來。」
銀絨眼睛一亮,狐耳都豎了起來,可片刻後還是搖搖小腦袋,「嚶嚶嚶嚶嚶」
——不啦不啦!我沒事的!
他心裡清楚,大佬現在這樣說,不過是因為自己剛幫他「療傷」,一時不好意思太嫌棄,但內心深處還是討厭自己的,他得識時務,不能把客套話當真。
何況,銀絨心裡還有一套小九九:現在天色已經不早,該安置了,若是他這時候變回人,床就不夠睡啦——大佬絕不會容忍跟自己肉貼著肉擠在這張小床上。
他才不想像條小狗一樣,蝸居在小墊子上睡一整夜呢。
為了不被趕下去,銀絨討好地用毛茸茸的小腦袋去蹭自家爐鼎的掌心,城陽牧秋順勢擼了一把狐狸毛,心情有點複雜。
是夜。
月明星稀,夏蟲嗡鳴。
城陽牧秋躺在小床上,看著窩在自己枕邊呼吸均勻的毛團兒,完全沒有睡意。只要一閉上眼睛,他便能想起少年跪在自己面前,躬身為他舔舐傷口的模樣,柔軟毛絨的狐耳,烏黑濃密的長髮,雪白的頸子和小臂,濕軟的眼睛和透粉的臉頰。
拇指上的扳指發燙,幾乎要把血肉烤熟,痛感尖銳刻骨,城陽牧秋卻一動不動,受虐般忍受著那刺痛,內心深處似乎有個聲音告訴他:「入此道,斷情絕愛,無欲無求,一旦動欲,這便是你該接受的懲罰。」
城陽牧秋猛然睜開眼睛,呼吸急促,額角滲透出細密汗珠。
他……這是想起來了?
可回憶沒頭沒尾,且戛然而止,再怎麼努力,也絲毫想不出丁點線索,城陽牧秋煩躁地翻了個身。
……等等。
他竟然能翻身了?
城陽牧秋又試著彎曲膝蓋和腳踝,而後驚喜地發現,這些日子以來,無論怎麼努力都沒有知覺的雙腿,竟然能動了!緊接著是絲絲縷縷的痠疼爬上來,雖然這滋味兒像千萬隻螞蟻在體內亂爬,相當不好受,但這說明……他連知覺也恢復了!可喜可賀!
為何這纏綿的傷勢突然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