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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桐枝
錢到位了,爹也點頭了,白楊已經沒有什麼心事,全身心投入到電影的後續拍攝裡。
張惠通對浪費的幾天時間心痛萬分,但白楊和姜睿昀很快又把這個時間爭了回來。不僅是他們,《秦淮夢》劇組可說是囊括了國內外業界的各路良將,從主角到龍套,每個演員都是摸爬滾打出來的戲精。
越高層次的合作就越能給人以巨大的提升,他們根本不去研究過和不過,他們考慮的,是如何盡善盡美。
白楊和姜睿昀對戲的速度越來越快,當初第一場開拍,他們拍了一整晚,他們已經習慣了張惠通惡魔般的&ldo;重來&rdo;。
而張惠通現在只重來一兩遍,有幾場戲甚至一遍就過。
白楊擔心張惠通是在趕時間,小心翼翼地問他:&ldo;張導,如果不滿意,我可以不休息的,重拍沒事的。&rdo;
張惠通笑著看他一眼:&ldo;你演你的,重來不重來,是導演的事。&rdo;
張惠通並未對他們的表演作任何評價,起初他還誇讚兩句,後面幾乎全程一言不發。
只有跟他長期合作的主創們明白,張惠通無比賞識這兩個新人,這兩個新人也真當得起他的賞識‐‐因為滿意,所以張惠通才一言不發,他覺得不滿意的時候,才會去給演員講戲,鼓勵他們。
白楊和姜睿昀已經不需要他的鼓勵和指導,他們的演出完美無瑕。
張惠通有時真覺得他們倆天生就是一對卯和榫,對戲的節奏太好,好到一發即中讓他欣喜若狂。該怎麼形容他們的表演?簡直戲假情真,就是假戲真做也不過如此。
真實、純粹,他追求了一輩子的東西,也在無數影帝影后的合作裡見過,只是沒想過居然能在兩個年輕的新人身上看到這樣高水準的表現。
不僅如此,這兩隻雛鷹在《秦淮夢》四個月的拍攝過程中,完成了表演技巧的急速升華。他們的表演風格迥然不同,但放在一起又出奇地水辱交融,一個侵略如火,另一個徐靜如林。
姜睿昀的演出能夠帶動整個片場的節奏,是主導式的表演,而白楊完整地承託了他的侵略性,把姜睿昀的鋒芒柔和地包裹住。他們在沒有任何協商和約定的情況下,精巧地完成了對電影節奏的分割,一個人潑灑濃烈的顏色,另一個人讓顏色變得協調。
姜睿昀難得,白楊亦難得,鋒芒畢露者難得,上善若水者更難得。
這些來自影壇巔峰的人們都明白,《秦淮夢》之後,中國的電影界,將升起一對真正珠聯璧合的雙子星。
六月底,他們在南影廠的攝影棚裡,拍攝《秦淮夢》最後一場,殺青戲。
殺青的戲往往並不是電影的最後一幕‐‐好像每個劇組都有這樣潛意識的約定,大家不把故事的結局放在最後拍。最後拍的,常常是故事的開始,又或者只是普通的過場。
像花謝了,還留一段餘香在枝頭葉上,夢醒了,還留一點殘意在眼底心裡。
已經是六月炎夏,南京更是熱得無法形容,攝影棚裡雖然有空調,基本吹不到演員身上,空調是為裝置服務的,白楊和姜睿昀被數千瓦的大燈烤著,還得演出一副春寒料峭的樣子。
為怕出汗,兩人臉上都打了許多定妝的粉,燈光裡看去,比平時格外顯得柔和,像是魂裡夢裡柔光過的回憶。
戲裡還是春天,戲裡的窗外下著微寒的春雨,姜睿昀把著白楊的手,一筆一劃教他寫字,寫杜工部的詩。
家國離亂,而富貴之家隔江猶唱後庭花,安世靜和沈白露在榕莊街的小宅裡避世,白露說,少爺,再教我寫寫字罷。
世靜便從背後環住白露,扶著他的手,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