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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員會並未得到普天下的一致歡迎。有些人表示強烈反對,特別是那些害怕委員會揭露其罪惡過去或是堅信委員會其實是追殺阿非利卡人的一個聰明伎倆的人。我們擔心這些人會破壞委員會的會議,因而安全成了重要問題。第一次聽證會就被炸彈恐嚇打斷,聽證不得不中止,讓警犬嗅遍全場。幸而是鬧劇一場,但我們不能拿人命當兒戲,更何況我們任務的圓滿完成事關重大。委員會的任何閃失,都會讓反對和解程序的人幸災樂禍。
我們希望人們感到有充分的時間講述其經歷,並得到了應有的認可。因此,委員會只能在特定的領域中選擇具有代表性的證人進行聽證。在進行陳述的人當中,十分之一的人得到公開聽證的機會。那些未被允許作證的人多少感到失望,但他們得到保證,我們會像對待公開證詞一樣,認真對待他們陳述的經歷。
人們如此重視聽證會,或許可以視為對我們的讚許。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媒體發揮了出色的作用。廣播、電視和報紙對真相與和解委員會、受害者及大赦聽證,進行了連篇累牘的報導。南非廣播公司電臺用11種南非語言對聽證會進行的實況報導因經費不足停播後,立刻引起軒然大波,甚至很少參加聽證但顯然非常關注的白人,也叫苦連天(後來恢復了報導)。海外專家對我們如何利用電視鏡頭提出了很好的建議。我們把鏡頭放在不顯眼的固定位置。攝影師則抱怨說,讓他們把裝置固定在一個地方太受拘束,難以施展。
第一次聽證會上氣氛莊嚴凝重。我們深知此舉意義重大,第一次的成敗與否,會對今後聽證會造成或正面或負面的影響。
我們有些忐忑不安。第一次聽證會在東倫敦附近的貧民小鎮姆丹查尼舉行。我們首先進行了感人的多宗教祈禱儀式。有記者問我在第一次聽證會前夕有何感受,我說:
我的心裡當然是七上八下的。但能從事這項事業,能看到這麼多人表現出的寬宏大度,我又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他們希望這件事成功,知道自己的經歷必須傾訴出來,這一程序也必須了結。
我們祈求上帝保佑我們的土地,保佑受害者、罪犯和真相與和解委員會。我一直堅持用英語、科薩語、索托語和阿非利卡語進行祈禱,以強調委員會屬於所有人。出於同樣的原因,我也用同樣的語言歡迎到會的人,並指出我們民族的多樣性。
市政廳擠得水洩不通,大部分都是黑人。證人面對委員會成員、背朝聽眾而坐(後來我們改變了這一做法)。主席臺一側是翻譯使用的隔間,整個大廳裝飾著鮮花和盆栽植物。警察在入口處對每個人進行檢查,保證了聽證會的安全。
當我們一行人入場時,聽眾都站了起來,全場很快一片肅靜。我上前和將在今後4天作證的證人及陪伴他們的親屬握手。接著,我在肅靜中點燃一支蠟燭,紀念所有在過去衝突中死去的人。我的一位同事誦讀了一份緬懷死者的悼詞,然後我們一起高唱&ldo;lizalis&r;idga lakho&rdo;(&ldo;實現您的意志&rdo;)。曼德拉被釋放的第一天在主教廷和他的同志們唱的就是這首歌,在今後無數重要的場合,我們還會唱起同一首歌。
然後,我開始祈禱:
公正、慈悲、和平的上帝啊,我們渴望將種族隔離給我們帶來的痛苦和分裂,將以其名義蹂躪我們社會的暴力,拋在身後。我們請求你,在真相與和解委員會開始糾正曾在這裡和整個國土上發生的不公這項重要工作時,以你的智慧和指引,保佑委員會。
我們祈禱,希望所有身心受到傷害的人都能透過委員會的工作得到撫慰,並使它成為處理許多人,特別是在東倫敦的受到深重傷害的人們的機構。我們也為那些對其同胞犯了罪的人祈禱,希望他們能夠到這裡向萬能的上帝坦白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