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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無涯輕聲喃喃:「我都不想去……」
沈岸氣笑:「都不想去你想上天?」
穆無涯反問:「你去哪?」
沈岸說:「我還能去哪,當然是回家,你沒地兒去,我可有地兒去。」
穆無涯抬眼定定地看他,一字一頓道:「我能跟你回家嗎?」
沈岸先是一怔,然後嗤笑出聲:「你不應該跟我回家,你應該去醫院掛腦科。」
沈岸說完,從錢包裡抽出五張紅的,遞給穆無涯:「行了,我的善意和耐心就這麼多,不要再挑戰了。」
穆無涯點點頭,手伸了一半又縮了回來,他笑了笑:「不用了,應該用不到了,謝謝你。」
穆無涯朝沈岸欠了欠身,踩著路燈外的陰影,轉身要走。
路邊的街燈閃了閃,發出有些可怖的嘶嘶聲,穆無涯內心意外的平靜,像漂泊無依的旅行人,終於找到了歸家的意義。
忽然身後傳來喊聲:「等等。」
穆無涯腳步頓了頓。
他突然有些慌張。
他不想停下,他總覺得一旦停下,方才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會頃刻瓦解。
穆無涯正準備快步離開,但是下一秒,沈岸突然上前攥住了他的胳膊。
沈岸蹙眉,緊緊盯著穆無涯的手:「你袖子拉上去給我看看。」
「袖子……?」穆無涯愣愣地側過頭,突然想起什麼。
他手臂上有他自殘的傷痕。
見穆無涯不說話,沈岸一把拉起穆無涯的衣袖,果不其然,剛才穆無涯縮回手時,自己看到的淤青不是眼花。
淤青和劃痕布滿穆無涯的手臂,有些很新,有些已經快好了,沈岸對這些傷痕太過熟悉,壓抑的記憶從腦海深處撲面而來,讓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沈岸抬頭問:「父母離婚?」
穆無涯:「啊?……嗯。」
「和父親住?」
穆無涯再次點點頭。
穆無涯並不知道為什麼沈岸要問自己這些,但是沈岸突然改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自己,這絲探究深處多了三分同情。
而同情的再深處,是單方面列為同類的自作主張。
穆無涯不知道短短三秒沈岸想了些什麼,又對自己的背景做出了何種猜測。
總之,沈岸突然態度大變,他低著頭,動作輕柔地替自己將衣袖拉好,然後抬起頭,帶著怒其不爭的語氣說「你都大學了,怎麼還……算了,你跟我回去吧。」
說完沈岸還表情堅定地拍了拍穆無涯的肩膀。
像是想給他力量,彆扭中帶著自己是大哥哥的關懷。
不知為何,穆無涯意外地覺得好笑。
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吃過的一種糖。
那種糖外表用銀色的玻璃紙包裹,拿在手上堅硬又冰冷,可是剝開外層後,裡面卻是甜膩多汁的軟糖。
穆無涯喜歡將那層玻璃紙剝開然後將糖放入口中的感覺,不是吃糖的歡喜,而是放入口中那一瞬的感覺。
因為這樣,這顆糖就沒人能搶走了。
緊緊地抿在嘴裡,誰也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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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岸的家在一個老式的小區裡,棟棟只有五層高的單元樓擠在一起,灰白色的牆上趴著爬山虎,單元樓的鐵門鏽跡斑斑,樓道窄小昏暗,但是乾淨整潔。
穆無涯從未踏足過這種因為充滿生活氣息而顯得有些簡陋的地方,站在單元樓大門猶豫數秒後,還是緊緊跟上沈岸的步伐。
沈岸邊掏出鑰匙邊走了兩步,突然回過身。
穆無涯差點撞到他,還好反應及時地停住了腳步。
兩人距離不過一拳頭,沈岸站在臺階上,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