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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繼續!&rdo;莫喚再一旁狂笑。
文彬繼續移動膝蓋,純白的衣裳滿是土灰,他彎身,又一個響頭。
莫喚就這麼跟在他身旁,不時的發出笑聲,文遷面色沉重,卻是一聲不發。
一千多條臺階,四百多個響頭,文彬爬了一上午。
到底山頂時,他已是在無血色,眼神迷離著,連挪動雙腿都是極小的動作,最後一個響頭,他磕的依舊很響。
終於,磕完了。
莫喚早就看得厭煩了,一時還是有興趣,可就這麼賠了他一上午,他也不顧文家父子二人,拂袖便是回房了。
文彬額頭已是血淋淋的一片,連帶著,血痕還留在了蒼白的臉上,結成了血痂。
&ldo;起來。&rdo;文遷伸手去扶他。
文彬卻是用最後一絲力氣拍開了他,他嘴唇發乾,眸光冰冷,沙啞開口:&ldo;不勞文老爺麻煩了。&rdo;
文遷身形一抖,卻仍然是氣勢不減,他沉聲:&ldo;你若是想恨我,就恨吧。&rdo;
民間素傳文遷不喜歡溫絡,兩人的親事,也是因為家族聯姻,文遷對溫絡沒有半分好感,所以才長年在外。文彬以前沒少聽別人說過這些話,卻都是不信,時至今日,他才明瞭,文遷果真是沒感情,至少是對他們母子二人。
文彬哼笑一聲,眼眸斂了下來,卻不去看他,聲音空寂:&ldo;恨?你不值得。&rdo;
他文彬所恨之人,他文遷還有資格。
話音擲地,文彬已是虛弱倒地。
再次醒來時,便看見初陽在給自己擦拭臉上的血。
文彬嘴唇還是發乾,嘴上呢喃著:&ldo;水……水。&rdo;
初陽努力辨識了一下他口中的話,下一秒,便跑去給他端來了一個水壺,他小心翼翼的將文彬扶起,又直接用水壺餵向他。
文彬一喝到水,嗓子便清潤了許多,靜默了許久,這才掀開被褥想下床。
&ldo;你別下來!&rdo;初陽將他按回了床,替他重新蓋好了被褥。
&ldo;?&rdo;文彬重新靠在了床上。
初陽收斂起了神色,眸光隱忍:&ldo;文彬,你答應我,你要好好活下去。&rdo;
文彬心中踹踹不安起來,努力讓自己的語調挺松幾分,莞爾道:&ldo;師兄?怎麼了?&rdo;
初陽深吸了一口氣,重重的按住了他的手:&ldo;你的腿,癱瘓了。&rdo;
如同一個□□一般,文彬的嘴角僵在嘴角,一張清秀的臉又是褪去了血色。
他張了幾次嘴,卻發現自己的話已經卡在了喉嚨了。
他將眸光緩緩的移到被褥上,那被褥之下,是他的腿。
初陽看著他眸光空寂,整個人如同一個木偶一般無神,心下擔憂了起來,搖了搖他消瘦的身軀,安撫道:&ldo;沒事的,你知道,師娘一定會治好你的……&rdo;
文彬想動一下腿卻發現身體的下半部分已是毫無知覺,眼底染上了一絲不明的情緒,他卻仍是極力隱忍著。
&ldo;師兄,你先出去吧,我自己靜靜……&rdo;
初陽知道他還不能接受,便無聲的退出了房門,替他拉上了房門後,卻沒有離開,而是守在了門外。
文彬手指發顫的掀開了被褥,他的一雙腿還是完整的存在的,他緩緩的掀起褲腳,露出小腿,他的嘴唇忍不住的發顫,小腿以下的部分,已是烏紫色的,膝蓋用白布緊緊的包裹著,卻仍然能看到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