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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喝藥,我要守護我的孩兒,絕不許任何人傷害他們。”她驚恐的捂住肚子,看著熱氣騰騰的黑褐色藥湯,竟覺得那就是毒死他孩子的斷命丹。
“拿開,拿開……我不要喝藥。”她情緒激動,再也顧不上其他。
楊氏怒火蹭的一下湧上心頭,也顧不上尊卑有別,刻薄道:“少夫人初為人母,定是不清楚生產的艱難。您若一意孤行不聽老婆子的勸誡,若有個三長兩短,韓府可不能埋怨老婆子沒本事。老婆子在鄂縣接生無數,連府衙尹浩尹大人都是老婆子親手接生的,豈非阿貓阿狗能比。”
韓靜頓時害怕了三分,她與孩子性命,此刻都緊緊捏在產婆楊氏手中。
頭顱低低垂下,外人看不到她的神色,幾不可聞的解釋一句:“只是這湯藥太燙,並非信不過楊產婆您,楊產婆見諒。”
主子像奴婢致歉,這可是她生平頭一糟。
產婆楊氏十分得意,握著藥碗的指腹挪了挪,誘哄著:“少夫人,藥雖燙,卻需趁熱才有效果。這可是奴家祖傳秘方,雖然有些苦澀難嚥,但只要喝下待藥效發作,定會順利誕下公子小姐。您不為自己想,也要為腹中孩兒考慮。”
韓靜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強自鎮定問:“楊產婆,我的身子一直是何郎中調理的,如今你這祖傳藥方也不知是否對症下藥。”
楊氏笑容暗了暗,立刻蹬鼻子上臉,十分刁蠻的斜瞪著韓靜,將藥碗朝桌上重重一放:“既然少夫人信不過老奴,大可另請高人。”。
衣袖一甩就要離去。
她是韓家客客氣氣請來的產婆,並非韓家簽了賣身契的奴隸。
“楊產婆你可不能走,人命關天,豈非兒戲。”丫鬟平兒急忙拉住楊氏的衣袖,又衝韓靜勸道:“主子,您無需憂心太多,楊產婆是夫人早早就請好的,定與何郎中詢問過您身體狀況。”
平兒,是她貼身丫鬟平兒,那個寧願陪她一同赴死的傻丫頭。
韓靜情緒激動,忍不住罵了一句:“平兒,你這傻丫頭。”
平兒機靈一笑,壯著膽子將藥碗拿起,半跪在床榻前道:“主子,平兒知道您怕苦,早已為您準備了蜜餞。”
韓靜順著她端送來的瓷碗低頭輕抿了一口,粉白色唇瓣染上黑褐色藥汁,苦澀在舌尖蔓延:“好苦……”
楊氏老巫婆,苦得她連酸水都湧上來了。
韓靜暗罵一句,渾身激起了疙瘩,她推開平兒手,難受的乾嘔一聲,急忙抽出衣襟上繫著的絲帕,將唇邊的藥汁擦拭乾淨。
在眾人瞧不見的地方,一小口的藥汁全部吐到絲帕上。
產婆楊氏瞥見韓靜老老實實將藥喝了,這才轉身折回床榻前,半是服軟,半是炫耀道:“少夫人想明白了就好,現下可不是任性的時候。”
平兒無視產婆楊氏,耐著性子道:“主子,您試著再喝一大口,再喝一大口,立刻讓您吃蜜餞漱口。”
“啊……好痛,痛死我了。”就在這時,韓靜身子猛的抽搐一下,清秀的五官幾乎皺到一起,她雙手胡亂的揮舞著,一兩拳落在平兒的肩膀。
“嘭!”緊接著又是一聲脆響,是瓷碗墜地破碎的聲音。
平兒離得最近,被韓靜的撞擊力使身體失去平衡,滿滿一碗催產藥朝地面狠狠砸下,巨大的聲響也讓屋外的人驚住。
保命的湯藥毀了,毀在她手上,平兒慌了神。
那瓷碗碎裂的聲音像是敲擊在她心頭,攪亂了所有理智:“楊產婆,再熬藥是不是來不及了,你可有多帶一副藥入府?夫人這可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腹痛難忍。”
聽到平兒詢問,楊氏忙上前摸了摸胎兒的頭部位置,突然,她像是發覺了最可怕的事,一臉惶恐的朝韓靜跪地磕頭:“這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