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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衣裳。
在入谷的小道上七拐八拐之時,忽聽得有細微的抽泣聲,似是小姑娘的聲音,藍憶櫟循聲四下張望了下,煙雨悽蒙之中,稍遠處的大叔下,卻有一個扎小辮子約莫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正在哭,而她的身旁,一個女人靠在樹下,似乎已經沒了意識。
難得的,藍憶櫟懂了惻隱之心,便迴轉過去,行至樹下,問道,小姑娘,這是你娘嗎?她怎麼了?
這哭泣的姑娘正是來儀,她和司音連日趕路來到這毒王谷,卻兜轉數日,不得其門而入。耗了這麼久,司音體內毒性又洶湧地侵蝕五臟六腑,終於支撐不住再度昏厥過去。
在這荒郊野嶺聽到藍憶櫟溫和略微低沉的問話,來儀先是戒備地抬起頭來,目光落在他笑意盈盈的臉上,先是茫然,繼而如遇救星,淚眼滂沱地對他道,這位公子,我娘她昏過去了,求你救救她好不好?
這人在這人煙罕至的毒王谷出現,又氣質閒散從容,不像是來求治病的,那就應該是谷內人了,與藍白生定有關係。
藍憶櫟打量了來儀片刻,看著她的眼淚汪汪,心微微擰動,竟有不捨的感覺。
輕輕頷首,示意她不要再哭了,便上前替司音把脈。他的目光奇異地給了來儀安心的力量,便漸漸止了眼淚,一顆驚惶不安的心稍稍沉穩了些,靜靜地看著他給娘把脈。
藍憶櫟的手指一搭上司音的脈搏,眉便微微蹙了起來,行醫數年,自小便被稱為神醫,他怎會診斷不出司音中的是斷腸草之毒,而且,毒性入骨,已是回天乏術了。
收回手,負於身後,他望向來儀的目光隱隱含了悲憫,這麼小的孩子,就要失去娘了,真可憐。
來儀骨碌著眼睛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想透過此而窺出孃的病,他能不能治,藍憶櫟卻始終是淡然的表情,除了先前他眉間稍縱即逝的微蹙。
從袖中掏了幾錠碎銀扔到地上,藍憶櫟道,小姑娘,這錢,你拿去準備你孃的後事吧。便轉身欲走。
來儀錯愕,她還以為碰上了好人,能夠救娘,原來也不過如此薄情冷血。便憤憤地揀了銀子,朝他背影砸過去。
藍憶櫟回眸,看著一臉絕強的來儀眼淚又洶湧起來,搖晃著司音的身體,哭著道,娘,你醒醒啊,我們已經到了毒王谷,你再堅持下,我們找到了你師叔,他一定會救你的。
師叔?此話讓藍憶櫟起了好奇心,師父是有一個師兄,不過已經去世多年,還曾經結過仇,每次對他提及時,便是恨恨的表情,若是這昏迷的女子真是師父的侄兒,那可好玩了。
這樣想著,藍憶櫟問道,小姑娘,你娘叫什麼名字?
“姓司。”來儀戒備地答道。
藍憶櫟的眸中竄出一抹精光,那次再在長安城裡,不是聽說宮裡的司夫人和來儀公主離奇失蹤嗎?這眼前不是有可疑的物件嗎?如果把她們送回長安,是不是可以換來很多賞銀呢?
“方才聽你講,你娘是這毒王谷谷主的師侄,在下剛好是谷主的舊識,總不能見死不救,這樣吧,我們做一筆買賣,我帶你入谷,你答應我一個條件。”盯了一眼自己衣袍一角上的泥濘,藍憶櫟展了燦爛的笑容道,看得來儀微微有些暈眩。
“什麼條件?”她問道。
“暫時還沒想好,我可以先帶你入谷,條件再慢慢告訴你,答不答應你一句話。”他掛著童叟無欺的笑容說。
來儀嗅到陰謀的味道,有不好的預感,卻無從拒絕,雨水潤溼了她額前的碎髮,連帶著眉毛都掛了水珠,哭得通紅的眼睛看起來楚楚動人。
藍憶櫟竟盼著這小姑娘答應他,說不清是為什麼,只是不想她拒絕。怔忡了幾秒,她才點頭,她沒有選擇的,不是嗎?
藍憶櫟見她答應,便一手提了她,一手把司音扛在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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