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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遇殊才睡過去。

在手術室外守了一宿，眉目間全是暗色，大有摧枯拉朽帶走全部生息之意。

重症監護室內，時自華猶在昏迷，臉龐上傷痕交織如棋盤，賦予她一個死局。

性命無憂，一顰一笑皆動人的盛顏卻不再。

平常女子都能將她比下去。

時遇殊眉心高蹙，睡得沉沉，一如他扔在角落裡早已沒電的手機。

夏天的雨，總是氣勢很足，連著天地成線，很有不管不顧的宣洩意味。

手中捧著一方小盒，冰涼貼著掌心。

方渡青恍惚往前走，即將踏出屋簷之際，被週遊章一把拉住，&ldo;外面在下雨，嘟嘟。&rdo;

像是屏障被開啟，她回過神，五感初通，聽到了嘩嘩雨聲，嗅到泥土的氣息。

&ldo;要去哪裡？&rdo;

週遊章不厭其煩，耐心詢問。

她好像變成了小孩子，一句話被重複三遍才能給出反應。

痛到麻木，進而失去交流的能力。

&ldo;去看看老方。&rdo;

這次只聽到一遍，她就回答了，就像是被風雨驚醒。

天也來送阿葉了。

第62章福不單行禍卻成雙

&ldo;那走吧，先去吃飯？&rdo;

週遊章撐開傘，穿的黑襯衣和長褲，人看起清瘦嶙峋。

無端讓方渡青想起一天前的方葉嵐，也是如此，她抓著骨灰盒，抬頭，&ldo;周哥哥，注意身體。&rdo;

他微愣，雨水被風送到背後，吻住襯衫，濕意貼上來，猶如心頭悶痛讓人滿身不適。

&ldo;好。&rdo;

他點點頭，認真回答女孩沒頭沒腦的話。

因為撒謊，也沒有要笑的衝動。

兩人安靜上了車，到醫院時，方渡青先行一步下了車，將盒子放到週遊章助理準備的包裡，隨即沉默拎到手中。

到老方病房前，他正在吃午飯，一人一桌，菜不少，人卻很靜。

偶爾抬頭看看電視裡的人影，將那作為可有可無的陪襯。

方渡青看了三秒，轉身走掉，拎著包的手顫抖如琴絃，奏響心中哀曲。

她已經哭不出來，只默默停在走廊，感受那份針尖深陷心臟的痛，它綿延不絕，密密麻麻，傷人於分秒間。

週遊章跟著她，安靜如影子，給了方渡青最後的安慰。

還好不是煢煢孑立、形影相弔。

電話響起，又將她驚醒。

方渡青覺得自己已然陷入危險的狀態，無聲世界成為她心甘情願的桎梏，沒有外界的聲響和刺激，她也許會放任自己空洞到死。

接起來，不是盼望的那個聲音。

這樣也好，方渡青想，若是時遇殊在那頭，她大概會把醫院哭塌。

&ldo;方小姐嗎，我是研究所的所長，想跟你見個面。&rdo;

聽聲音是個四五十的男人，刺耳，方渡青陡然站直身體，手成拳，呼吸一聲聲重了起來。

身後的週遊章不明所以，只覺得女孩在瞬間變成了長劍，只待出鞘殺敵。

&ldo;好的，地點你說。&rdo;

六個字被她咬出了血腥味，磨在齒間。

掛了電話，她轉身，給週遊章說了始末。

他打量她的神色，想從裡面找出一些細枝末節，和衝動類似的。

方渡青知道，對他搖了搖頭。

&ldo;那你自己去吧，我在酒店等你回來吃飯，嘟嘟。&rdo;

隨了她的心意，週遊章卻不忘放出一隻風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