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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阿冰說道:“窩囊廢,快些吃完,別要耽擱了。”梁蕭從前日午後便沒有進食,嗅得菜香,頓時腹中雷鳴,心道:“早晚是死,做個飽死鬼也是好的。”當即跳下床來,將木盤端回桌上,卻見一素三葷,雞魚俱全,還有一罐雞湯,燉得濃膩滾熱。梁蕭大快朵頤,將肚皮撐得脹飽,才將盤碗從小窗送出,正想和阿冰說幾句話,卻聽她腳步聲漸去漸遠,四周又復寂靜。
梁蕭吃飽喝足,欲要行功,卻又靜不下心,瞧得四壁多有圖書,便翻來解悶,卻見多為算經,大都看過。再翻看一陣,忽見不當眼處,竟有一本《霜潭劍譜》。只因久無人看,蒙上厚厚灰塵。梁蕭翻開一瞧,只見扉頁上題著一首小令:“新月曲如眉,未有團圓意。紅豆不堪看,滿眼相思淚,終日劈桃穰,人在心兒裡,兩朵隔牆花,早晚成連理。”字跡嫵媚,落款“凝紫”。詩旁有一點點淡黃痕跡,恰似淚痕。
第四章移星換斗(4)
梁蕭再翻後頁,卻見一幅圖畫,乃是一男一女舉劍對舞,畫者筆力婉約有致,將二人相依相偎、眉眼傳情之態描繪入微,叫人只是瞧著,也覺動情。梁蕭見那女子眉眼間與韓凝紫頗有幾分相似,不由忖道:“這莫不是韓凝紫的獨門絕學?我且看看,或能想出破解之法,殺她個措手不及。”再翻數頁,卻是大大皺眉,“這些劍招舞得好看,打起架來卻不濟事,為何叫做‘霜潭劍法’,叫人費解。”再翻數十頁,忽見那書中男子長劍橫斜,刺向女子左脅,那女子劍勢圈轉,將男子長劍挑開。旁邊批了四個小字:“負心薄倖”。
這一招甚為精妙,梁蕭精神一振,再向下翻,卻見那女子長劍狠厲,刺入那男子心窩,鮮血四濺,頁首上用硃砂寫了一個大大的“殺”字,左側也批了四個小字“撕心裂肺”。梁蕭胸口也似被那劍刺中,悶悶作痛,拈指又翻,卻見圖中女子右躍而起,避過男子長劍,又一劍刺入男子心口,旁有小字:“摧心斷腸”。梁蕭接連翻下去,但見那女子忽左忽右,上縱下躍,劍尖始終不離男子心口,招式依次名為:“鑽心蝕骨”、“心腸寸絕”,“心灰意懶”、“心喪如死”,前後七劍,便殺了圖中男子七次之多。
如此劍劍穿心的招術,為梁蕭生平僅見,他左右無事,便拿起算籌,學那女子縱躍刺擊。他內勁雖失,但悟性尚在,練了一個時辰,便大致學會,再練前面的劍招,卻覺柔情款款,纏綿不盡,與穿心七式決不相容,後者那份恨天怨地的戾氣,與他刻下心情十分相合,梁蕭揮動算籌一刺再刺,每刺一劍,腦中便想象如此刺進蕭千絕和雲殊的心窩,斷送二人性命。
練了半晌工夫,梁蕭使得興發,長嘯縱身。誰想一個收勢不住,撞在牆壁之上,算籌咔嚓折斷。梁蕭虎口迸裂,鮮血長流,只覺銳痛直鑽入腦,方才想起自己內力已失,劍法再強十倍,也是枉然,當下無心再練。
不一陣,阿冰將飯菜送來。梁蕭用罷飯菜,躺回床上,瞪著穹頂的夜明珠出神。瞧了半晌,忽地啞然失笑,心道:“韓凝紫著實胡鬧。鄉間小兒也知道,牛郎織女二星隔了一條銀河,怎能挨在一起……”他坐起身來,屈指推演半晌,發覺雖然牛郎織女二星方位有誤,其他星辰卻無錯誤,算起來當為已未年仲夏七夕的星圖。
一涉算學,梁蕭精神又振,他覽遍古今曆法,諸天斗數爛熟於胸,心忖道:“自古曆法無過於祖沖之的《大明曆》,我雖練不成絕世武功,但若能超邁先賢,創出壓倒《大明曆》的新曆法,卻也不失為平生快事。”他左右無事,便以七月七日為始,推演曆法為戲,由七七星圖推到七八星圖,再由七月推八月,八月推九月,直至年終,算完已未年,又推算庚申年,如此週而復始,直至天色暗盡,方才罷休。
一連三日,韓凝紫始終未來,梁蕭專注於天文,倒也忘了煩惱。到得第五日傍晚,他推演至辛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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