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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醒站起身，走了兩步，他不明白外面發生了何事，走到了林岸的面前，林岸仍然躺著，雙眼緊閉著，睫毛微顫著。

&ldo;你們林岸大人這是怎麼了?&rdo;

那暗衛道：&ldo;有些事，顧世子不需要知道，林岸大人無時無刻不在承受痛苦。&rdo;

顧醒動容地喚了一聲，&ldo;林岸大人。&rdo;

林岸緩緩睜開眼睛，&ldo;顧世子，你這是要出去了吧，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rdo;

顧醒點點頭，&ldo;林岸大人，我都記得，我會救你出去的。&rdo;

林岸搖搖頭，&ldo;不必了，保重自身吧。&rdo;

當踏出玄衣司的那一刻，顧醒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陽光，像是灼燒在他的身上，他不禁遮了遮眼睛，天空恨灰，厚厚雲層累積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玄衣司門口空無一人，他一點一點踏下臺階，多走了兩步，在轉角處看到了一輛馬車，那是一輛熟悉的馬車。

顧春上前攙扶顧醒，&ldo;世子，你可算出來了，國公爺等你許久了。&rdo;

&ldo;父親。&rdo;顧醒不曾想奉安公會在玄衣司門口等他，等他上了馬車，就看到奉安公坐在馬車裡，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連精氣神都沒有了，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ldo;父親，阿醒回來了。&rdo;顧醒看得想要落淚。

奉安公沖他點點頭，&ldo;好孩子，你大姐夫不在了，你知道嗎?&rdo;

顧醒點點頭，&ldo;阿醒……對不起你們。&rdo;

奉安公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他的目光空洞而遙遠，不知看向何方。

&ldo;你大姐夫就是死在這輛馬車上的，那天，也是這樣一個時候，他坐在馬車裡等我出來，我們一起回家……&rdo;

&ldo;父親。&rdo;顧醒從未見過奉安公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他覺得好像哪裡變了，可事實上父親的一舉一動仍然是曾經的模樣，顧醒挑不出任何不同。

&ldo;我們高高興興回家，馬車停到家門口，他先走，就在上咱們家臺階的時候，他一頭栽倒在地上，我從馬車上下來，看到他扭頭沖我笑，口中卻吐出大量的鮮血……我抱著他，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就這樣抱著他，讓他死在了我懷裡……&rdo;

&ldo;父親，我一定會替大姐夫報仇的!&rdo;顧醒發了狠，眼淚不停地流。

奉安公用那雙皺巴巴的手，慢慢擦掉顧醒臉上的淚珠，&ldo;阿醒，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好好的，讓我們全家都好好的，所以報仇……又有什麼必要呢，好好活著吧。&rdo;

岳父，如果我死了，你會想我嗎?

大概會吧。

第 60 章

顧醒離開玄衣司不到一天, 軍機處的緊急軍情就傳進了上書房, 錦州失守, 唐刻昀倉皇棄城逃至墊海，皇帝震怒：&ldo;唐家這是要幹什麼?腦袋都不想要了?&rdo;

蘇安在旁邊伺候, &ldo;皇上，聽說前些日子唐家舉家老小就回老家祭祖了，如今全不在京城。&rdo;

&ldo;好啊, 原來謀的是這個心思!&rdo;皇帝聽到這句話, 只覺得氣血上湧, 一個沒忍住, 口中噴出大口鮮血。

他茫然地看著地上、桌案上、身上的鮮血痕跡, 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也許並不如想像中強健，&ldo;長&he